笔盒和里面的笔都是那天放学他去十五中后面重新买的，小谢晏喜欢的文具造型浮夸，谢晏实在吃不消。他本人是实用主义者，偏好造型简洁、耐用好用的文具。

方趁时接过笔，拿回那张纸条，“唰唰”写下四个字。

【没笔不写】

字迹工整、勾捺带锋，写得很漂亮，内容却很混蛋。

谢晏震惊了，他抓过纸笔，急得笔尖差点把纸条划破，“唰唰唰”写了四五行。

【你究竟怎么了啊？又是交白卷又是不写作业的。我就说看闲书害人吧……话说你不会是恋爱了吧？感情受挫？我听人说优秀的高中生突然厌学多半是因为这个。如果真是的话就找学校的心理咨询聊一聊，人不能讳疾忌医……但是哪家小姑娘还能拒绝你？】

方趁时垂眸看了眼，在纸条上画了个巨大的问号。

【你想太多了】

写完这五个字，方趁时转过头。

“而且，你好像对我有误解。”对上视线，谢晏看到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有种无机质的冰冷，“你不会真以为我很喜欢学习吧？”

谢晏：“？”

啊那不然呢？

·

[图]

@rxrxrx：？我看错了吗，xy什么时候开始当fcs舔狗了？

@wbb1217：回复@rxrxrx：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他俩一起进的餐厅。准确来说，是xy跟在方总后面。

@sweet_zh：回复@wbb1217：盛哥不在？

@wbb1217：回复@sweet_zh：在，他俩经常一起我就没提。

@sweet_zh：回复@wbb1217：那盛哥怎么不帮方总赶苍蝇？？？

……

香气扑鼻的餐品放在面前，盛柯也没心思吃，光顾着低头刷手机，头也不抬：“管管吧，澜鸟上都乱套了。”

“我不认为我需要对别人的行为负责。”方趁时只管吃饭，眉眼间有种冷肃。

盛柯跟他玩了十几年，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什么意思，终于感兴趣地抬起了眼。看清方趁时的表情，他乐道：“有情绪波动就是在意，还装呢？要不我帮你把他叫过来？人家腿脚不便，一个人取餐怪可怜的。”

“不用。”

“真这么无情？”

方趁时终于顿了顿。

他轻轻闭了下眼，叹口气：“我的意思是你低估他的脸皮了，他自己会过来的。”

盛柯挑了下眉：“我怎么觉得，你对他还挺纵容的？”

“你是不是很闲？”方趁时问。

“哪能。”盛柯眯眼笑。

果不其然，谢晏慢吞吞地在取餐区域取完自己想吃的东西以后，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两人身边一向是有空位的，没人敢坐，今天被一个伤患大喇喇地占据。

盛柯眼看着方趁时低头吃饭，身上那阵不耐烦仿佛要从头顶冒出来，就觉得好笑。他跟谢晏没有过节，这会儿也能很自如地跟对方聊天：“兄弟，你一路追着阿时过来干嘛呢？”

谢晏看了方趁时一眼，堂而皇之地问：“你知道他月考为什么交白卷吗？”

盛柯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摇摇头：“不知道，没敢问。你问这做什么？”

“我内心有愧啊。”谢晏说。

盛柯没懂：“？”

方趁时抬了下眼，语气很冷：“都说了跟你没关系。

“那你那天就不该跟我说那些会让人误解的话，”谢晏装模作样地捂了捂心口，“现在我的良心已经被吊起来拷打了，你要不给我一个让我听着合情合理的解释，我的良心还会持续被拷打。”

“……那你就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