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斐回卧室经过沈豪杰的房间外面,刚好听到两个大男孩在里面吵吵闹闹。
“渴了,给我倒水。”
“你不是上把才喝完水,又渴了?你是水桶吗?”
“不想倒?那我挂机自己去倒。”
对一个分奴来说,没什么比上分更重要,沈豪杰连忙把刚准备起身的宁霈按回去。
“别!我倒还不行嘛,你给我好好打,别分心,这把我们家打野和上单都是废物,就靠你carry了!”
宁霈一边在游戏里大杀四方,一边又轻巧地吩咐道:“倒完水再把你这周做的所有试卷给我复印一份。”
“知道了!知道了!”
沈君斐听到了房间里的对话,略有些诧异,他的弟弟他最了解,从小受家人溺爱长大,性子野脾气大,除了父母和他这个哥哥外,还从没见过有其他人能指挥得动他做什么事。
听沈豪杰回答的语气,显然已经极其不耐烦,却没发作,而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真看不出来那个叫宁霈的男孩,人看上去文文静静,内向腼腆,居然能压得住沈豪杰这个霸王性子。
不过沈君斐也没对宁霈产生更多好奇,既然已经知道了宁霈是许馨兰给他物色的“童养媳”,那他们之间还是避免非必要的接触才好。
沈君斐回了他的卧室,一个小时后,沈豪杰因为未成年防沉迷系统在游戏里被强制下线,宁霈也终于重获自由。
从沈豪杰房间出来,宁霈本打算下楼去看看沈君斐还在不在,可经过阳台窗户旁边时,他无意中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沈君斐的车还停在楼下院子里,不禁大喜过望。
太好了!沈君斐今晚会留在家里过夜,那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大好机会。
于是他赶紧先回到卧室洗了个澡,然后背了会儿英语单词,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拿上一本数学习题册走出了房间,来到沈君斐的卧室门前。
宁霈站在门口,连续深呼吸了好几下做足了心理建设,才下定决心抬手敲门。
“谁?”房间里几乎立即响起沈君斐低沉的声音,人还没睡。
“沈老师,是我,宁霈。”
大约过了十来秒,门开了,沈君斐从里面走了出来。
已经是深夜,男人还穿着衬衫,扣子一直扣到领口最上面一颗,好像连脖子都吝啬展露人前,禁欲范十足。
沈君斐和宁霈保持着一臂的距离,镜片后的眸光漠然地扫了眼前这个半夜敲响他房门,衣衫单薄的男孩一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宁霈举起手里的习题册,用崇敬的目光望着沈君斐,“沈老师,你能不能帮我看下这道函数题应该怎么解吗?”
宁霈本来就没打算顺从许馨兰的安排和沈君斐结婚,三更半夜来敲沈君斐的房门当然不是为了勾.引他。
沈君斐是大学教授,没有老师不喜欢勤奋好学的学生,如果能让沈君斐知道他对学习的热爱,说不定沈君斐一感动,就会帮他重新回学校念书。
上辈子宁霈猝死在高考前夕,人生还没开始便匆匆结束,这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
这辈子他穿成了“宁霈”,“宁霈”也是个可怜的男孩,被后妈欺负,被沈家虐待,人生戛然而止在十八岁。
现在他既然占据了这副身体,那他就要改写原本属于“宁霈”的命运,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消失的“宁霈”,他要继续读书,他要考大学,他要创造一段共同属于他们的光辉灿烂的人生。
宁霈为了让沈君斐相信他不是别有用心,压抑住心头的紧张,目光毫无保留地和沈君斐对视,想让男人看清他眼里对知识的渴望。
沈君斐面无表情,望着面前这张年轻稚嫩的脸,又想起刚才在楼下,许馨兰跟他说的那些话。
有些怀疑会不会是许馨兰还不死心,所以指使宁霈三更半夜来找他。
实在可笑。
不可否认,男孩长得确实漂亮,但难道在许馨兰眼里,他就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容易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吗?
沈君斐本想硬下心肠直接命令宁霈离开,可对上男孩那双单纯清澈的眼睛,又生出些不忍心。
算了,孩子还小,又能有什么坏心眼,不过都是被大人摆布的罢了,也是可怜。
镜片上闪过白光,沈君斐稍加思索,换了个委婉的赶人方式,冷冰冰道:“我是你家教?”
言下之意,我又不是你老师,没义务教你,识趣的赶紧离开。
可沈君斐忘了他面前的男孩只是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高中生。
他高估了高中生做阅读理解的能力,宁霈根本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男孩纯真的目光里浮现出懵懂之色,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有些不知所措。
沈君斐这么说,难道是不喜欢自己称呼他“沈老师”吗?
宁霈犹豫了片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行,他豁出去了!
“那老公,这题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
沈君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