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巷口透着雨后湿漉的腥气，她瞥了一眼暗处：“如果我没有来找你，你就打算动手了？”

金发的身影从暗中走出，几日未见，琴酒的脸色是阴沉到瘆人的地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看到他眼中杀气未减，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琴酒，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我有自己的喜好与交际圈，你不可能杀光所有亲近我的人。”

说着她在他开口前提前打断了他，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要说‘你就是我的所有物’，我劝你想好再说。”

琴酒被噎了一下，不开口了。

古川久弥沙见他沉默着服软了，便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了他，在他怀中也软了软语调。

“我们还要在一起那么久，我的身边肯定会出现其他人……或是宠物，你杀得完吗？”

或许是被她前半句话触到，琴酒的目光微微一动，在她抬头看来时，低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这是古川久弥沙第一次笃定地说，“我们还要在一起那么久”。

哪怕是在从前她曲意逢迎着要对他下手时，也从未对他承诺过未来。

古川久弥沙趴在他的怀中，眼中隐有温和的笑意：“以后不要对他们下手，好不好？”

她像是在和他商量，却又似乎没有给他余地。

琴酒被她的目光看得“哼”了一声，半晌才道，“我只能答应不对她动手。”

至于以后那些靠近她的人，他可不会给以后的自己保证。

见她心满意足地笑开，琴酒心中一动，眯了眯眼：“这是交换条件？”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古川久弥沙听懂了——他在问，刚刚那句“一直在一起”是不是要他“不对身边人动手”的交换条件。

古川久弥沙眉眼一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在他骤然冷淡下来的目光中，凑近他的唇边吻了吻。

“这个才是。”

在琴酒骤然加深的含吻中，古川久弥沙轻轻笑开。

——“永远在一起”这个承诺，自然不会只有那么简单的一个条件。

事实证明掌握了方法之后，琴酒是个很好哄的人。

对于琴酒这种从根上就长歪了的家伙，和他讲大道理地企图把他三观给掰回来，是永远不可能走得通的路。

讲道理他不听，来硬的他又针锋相对，还能怎么样呢？

自然是只能身体力行地用“奖励”去“哄骗”他了。

古川久弥沙不会告诉他“杀人是不对的”、“杀人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但她会让他知道，“克制住自己杀戮的欲|望”，会得到什么“好处”。

琴酒是个和正常社会格格不入的疯子，古川久弥沙不觉得自己能奇迹般地将他同化成一个“正常人”。

但她可以作为琴酒在正常世界中的那根“锚点”。

她希望终有一日，琴酒能成为可以正常行走在阳光下，和她一起过上普通生活的人。

——就像当年他在生命尽头的那个选择一样。

事实上琴酒向“正常人”靠近的进度十分喜人，甚至超过了古川久弥沙最初的预期。

比如有一天她突然发现，琴酒居然会试图用相对“正常”的思维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一切还是要从系统说起。

在那位出差的同僚也没有给她带回薯条的消息后，古川久弥沙显得更焦虑了。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日日夜夜和她待在一起的琴酒到底还是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