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救不回来,要他说,这药根本不必给。这丫头,倒是也舍得。
眉眼微微下阖,眉心都拢着,今日初闻这人被刺伤势严重的时候,心脏都骤停的感觉,至今挥之不去。明明这人如此厉害,雷霆崖此去何止千里,一路追杀他都安全回来了,谁又能想到,在这小小隆阳城里,竟被伤到这个地步……
“我只是……不相信他罢了。”
声音寂寥、无奈,又脆弱,还有无力掩饰的恐惧和无措。
这个在外人面前挺直了脊背仰着头扬言“没有万一”的丫头,此刻哪还有半分气势可言,手足无措地像个寻找不到家的孩子。心头微微揪着疼,终究是不忍说一句重话,只收了手中的笔,对她伸手,“过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没有不适,唯独那只手,落在眼中刺目地痛。
这丫头……对自己倒是真下得去手。
“师兄……”言笙看着自己跟个粽子一样的右手,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煦渡这会儿脸色黑漆漆的,莫名令她有些心虚,有些话,便也不够理直气壮了,“师兄,我以为……只是小伤……”
果然,煦渡横了她一眼,言笙想要说他小题大做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绑好最后一层绷带,煦渡看着那只俨然已经行动不便的右手,冷冷哼了声,“你以为?你以为的就一定是你以为的?你要真厉害,至于把自己伤成这样?!”
的确,按照他的医术,上个药,稍作包扎也就是了,偏生,今日他心情不大好,于是,便由不得这么简单。
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又是药丸,又是汤药,密密麻麻一张纸的注意事项,甚至,他硬着心肠延长了这伤口的恢复期——他就是要让这个此刻躺在那里浑然不觉的小子看着心痛。
他们家的姑娘,即便已经注定是他瑞王府的了,但,也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