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王妃跨出去的脚步堪堪一顿,落在半空没有放下,半晌,仰面朝天,微微叹了口气,夜空深邃而广袤,星光缺少,稀疏几颗点缀其上,她收回了目光,脚步落下,“我也不知道……”
“也许只是觉得……那孩子也不容易,终究无辜。”
说着,再无言语,沿着鹅卵石小径往回走,遥遥能见到言笙的院子,想起那丫头,便又是一阵心烦意乱,“嬷嬷……”
她唤,唤了又没下文。嬷嬷见她似乎烦忧,便没有出声,安静等着倾听,却听对方似乎带这些自我厌弃般地开口,“罢了……”
声音寂寥,又绵长。
一直到洗漱、睡下,那句想要说的话,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
更深露重。
风寒凉,吹得开着的窗户猎猎作响。
有稀薄的雾气萦绕,从室内看出去,视线所及并不清晰。
玄月就坐在窗户栏杆上,二楼朝外的窗户,并没有栏杆,一脚搁在窗台上,一脚悬空落在窗外,寒风吹起衣衫,吹得整个人鼓鼓的,看起来危险的很。
他自个儿却浑不在意,靠着窗框闭目养神,半边天使面容浸润在室内橙暖的烛火里,另外半边魔鬼脸庞隐没在暗沉的夜色里,令他看起来矛盾又危险。
微微抿着的嘴角往下垂着,眉眼轻蹙,仿若深陷梦魇。
明明没有攻击性地空门大开,却在陶源隐没在暗处看向这里的瞬间,他淡淡开口,“出来吧,不必藏了。”像是遇见多年老友,淡然又随和,和那日雪域所见,完全不同,和那日王府门口瞧见的,更是半点不像。
更深、更沉、更淡。
令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