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王妃压抑着的情绪,莫名因为这个表情变得有些烦躁,一下子声音就高了,“父亲,往日就是你这般纵容,才让这丫头如今处处不如人!过完这个年,她就及笄了,您瞧瞧她……”
“不如谁?”
话未说完,被轻声打断。
宛若一道已成燎原之势的火光正起,突然天降瓢泼大雨,瞬间熄灭。
言王妃一噎,就见少女已经搁了茶杯,好整以暇地看来,那双仿若蒙着迷雾的墨色瞳孔里什么都看不清晰,却仿佛能够看清一切。
嘴角的笑意还是那般,清清凉凉的。
说这话的不是她,是她身旁的男子。
几乎是如出一辙的清冷,只是一个淡然地仿佛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另一个身为局外人却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戾气。
见她没说话,秦涩又淡淡重复着,“本王问你,不如谁?”
今日,这是他第一次自称“本王”,不过是换了个称呼罢了,王者之气瞬间凛冽。
空气,一下子危险了起来。
老王爷想要起身,急急忙忙地撑着身子起到一半,却又坐了回去,屁股却坐不住,如坐针毡似的,眼神一个接一个地往言笙那丢,言笙却浑然不觉,反倒换了个姿势,支着下颌,饶有兴趣地看言王妃,“之前还在想,一十四年不曾迈出过一步佛堂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就出来了。”
还是在这样奇怪的节骨眼上,在自己刚刚知道自己并非亲身的节骨眼,在言紫凝进了五皇子府的节骨眼上。
她倒是忘了……自己能听出来的画外音,言紫凝也可以——她的这位姐姐,一直都不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