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这么点人就杀过来……实在是太鲁莽了些。”
玄月学着她的姿势,抱着双腿膝盖坐着,也是仰面看天,身后,奇怪的动静他似乎从未不闻,只盈盈笑着。
他面对着言笙的那半边侧脸,完美无瑕,线条精致流畅,肌肤在月色下是冷玉般的质感,莹润,细腻。
看不见半点毛孔。
可言笙知道,她看不到的那一面,伤疤如枯树根一般苍遒盘桓在他的半张脸上。一面天使、一面魔鬼。
就像身后从窗棱间透出来的橙暖的光,在这冬夜对过往旅人有种致命的诱惑,可……也可能,跨出一步,便是阴阳相隔黄泉路。
身后,有些奇怪的动静。
男子却只仰面看天,浅笑盈盈,眸色间都是醉酒般的迷离,声音在月色里愈发轻缓而醉人,“你瞧,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明明说好化干戈为玉帛、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的,怎么就这么说话不算话呢。”
像是情人耳畔的呢喃,握着茶杯的那只手,姿势优雅,却并没有初见之时膈应人的兰花指。妖异的容颜,在月色下像只妖精,妖气天成。
“谁跟你说好的?”身后男子握着半只烤好的鸡缓缓而来,墨色长袍身材伟岸,霸气十足,像是月色下的王者。
他的身后,噼里啪啦歪歪扭扭倒了一地,方才还嘻嘻哈哈拼酒吃肉的千刹门手下,此刻不省人事。
安歌将手中那半只鸡递给言笙,他见她只咬了一口那鱼便知味道不合她口味,这些年来,旁的手艺没学会,但行走江湖多年,烤肉的手艺还是拿得出手的。
于是,他去烤了一只鸡,外加,下了一点药。
玄月没说话,脸上笑意半分未减,从言笙的角度看过去,这种带着点女气的妖气,致命得很,像传说中的杜美莎,美艳、危险。
笑得越美,越危险。
“果然啊,人就是自私自利、出尔反尔,恩将仇报……”他皱着眉,搜罗着一堆成语,像是以此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般,啧啧摇着头,“我请你吃了热乎的,你却将我的人一个个弄趴下了,是何道理?”
说着,偏头看言笙,“丫头,你说……这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