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还未进门,浮生便已经听到了,惊喜之下抬头看去,果然见少女完好无损款款而来,当下抱着猫就冲过去,目光热切连斗笠都阻挡不了,将手中猫儿送进言笙怀里,揪着言笙的袖子就院子,指着络腮胡子控诉道,“他要看我脸!”
理直气壮地,像是在外头受了欺负回家找大人的小孩子。
络腮胡……若不是嘴巴里塞着脏抹布说不了话,他倒是要跳起来好好说道说道,这到底是谁欺负了谁呀?!自己还未碰到他那斗笠,就被打趴下了!而且这小哑巴看着呆呆傻傻的,其实焉儿坏,揍完了他还将他丢在那个泥塘里,怎么看受欺负的都是自己!
而且,他可没有忘记,上一次自己被他拿着长剑抵着脖子的模样!
言笙在浮生原来的位置坐了,才托着腮打着哈欠,“哦?他又是谁?”她指了指络腮胡边上的,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临近清晨才睡下,没一会儿就行了,还被强迫塞了这么大一叠的账簿,心情委实不太好,又实在困得很。
以至于问出这句话的口气,不耐烦得很。
“主子。您回来了。”浮生尚且来不及回答,屋里走出一袭紧身黑袍的莲,目光落在言笙身后的丫鬟时,脸色变了变,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回答道,“这位叫柱子,另一位,也叫柱子。”
心中却腹诽,旧主为了这姑娘,真是煞费苦心,连这位都请出来了。
“呜、呜呜!”被绑着的络腮胡哼哼唧唧地扑腾着,奈何不知道这绑人的什么手法,竟是怎么也挣不脱,甚至,越是挣扎,绑得越紧,玄乎得很。
“哦?两个柱子?”言笙懒洋洋挑着眉,“说来也奇怪,事情都赶着一块儿去了,昨儿个晚上还遇到个说书的姑娘,人长得挺好看,说是初来隆阳,叫三娘,书说得不咋样,戏唱地倒是不错。”
扑腾地那只突然一怔,不动了,只是使劲仰了头看来,角度艰难得很,因着用力,脸憋得连黝黑的肌肤都盖不住的红,似乎见她不说话,又“呜呜”了两声,另一只,却是自始至终没什么动静。
“哦对了,还跟着一个老者……”她偏头去看莲,笑意盈盈地,“你猜怎么着,竟是个年轻男子……只是好巧不巧地,这俩人好好的书不说,如今……呵呵。”
最后的笑声,过于冷然而犀利,落在两人耳中都是一颤,心知那两人怕是栽了,指不定在某个角落里同自己同等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