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纤纤素手执着一根簪子,簪子的一头,抵着六子的脖子。
而三娘身后,站着一个浑身上下裹在白色斗篷里的人,看不见容颜,只看得到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节骨分明,煞是好看,应是个男子。
他们都是江湖人,手染鲜血、身负杀戮,对于气息最是敏感,即便看似只是说着话,神志却也悄悄外放警惕着,却是半点不曾察觉在场还有第五人的存在……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言笙是醒着的。
回忆方才所言,六子暗道不好。
苗小小重重松了口气,脱力般顺着门板缓缓滑落,靠着门扉抱着膝盖蹲着,脸埋进了膝盖里……泪水无声滑落,渗进自己的裙子,无人看见她微微弯下的嘴角——自己,终究是太天真了。
……
若是可以,苗小小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并不漫长的一段回忆,甚至历时很短,短地屋里两个人根本没有半分起疑,可若是不曾体验过刀锋紧贴肌肤的冰凉,怕是没有人知道那种从心底蔓延起来的寒意,到底令人多么绝望。
就在刚才。
自己扶着言笙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一把匕首贴上了自己的脖子,那凉意,此刻回想起来,也觉得冰凉渗入骨髓,连血液都跟着凝结般的冷。
那人身着白袍,从她的角度抬眼看去,能看到对方戴着半张金色面具,面具精细很是好看,露出一张抿成冷漠弧度的嘴,和一线锋锐肃杀的下颌。
全身隐没在兜帽里的男子,声音压地低低的,古井无波般沉稳、内敛,却隐隐带着刻意收敛的肃杀,宛若入鞘的宝剑。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知道眼前这人绝对比屋里面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厉害得多,于是,没有反抗地,随着那人去了边上弄堂里。
她不想死。
事情完全已经脱离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此刻,她只想要活下去,她从没有那么后悔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这些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