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侧身钻进了轿辇。
同乘。
便是已婚夫妻都没有的自然和亲昵,竟是半点都不曾想过要避嫌。
有细小的水珠滴落在鼻尖。
下雨了。
并不大的雨,却只觉得视线都受阻,自己鼓足了勇气剑拔弩张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对方竟是根本不曾理睬,视为无物。
轿辇已被抬起,秦涩在辇中,视线只落在身侧的女孩身上,胶着又缱绻,那女孩一脸坦然自若,没有少女羞涩、没有受宠若惊,就好像理所当然地,她就该坐在他的身边。
着实刺眼。
轿子在身侧经过,身后的戏谑越发明显,李晗月也急了,大喊,“秦涩!”
气氛,似有一瞬间的沉寂,身后戏谑声瞬间消弭,轿辇之上的人抬了抬手,轿辇瞬间停下,却未落地。
“呵。”轿中男人偏头看她,眉目之间是惊心的华丽,嘴角是笑着的弧度,眼底却是无边的森冷,墨色的瞳孔什么都入不了影,李晗月一惊,只觉心头瘆得慌。
腿都软了。
他轻笑,笑意邪恣,像是冬日深夜中某种嗜血的妖精,美丽,却也危险,“看来,车狮国尊贵的公主殿下,不仅脑子不好,连礼仪也不曾学好。”
“是谁跟你的权利,直呼本殿名讳?”
传闻十三皇子性子乖张,暴戾桀骜,喜怒无常,原是真的。
只是,在面对他身旁的丫头时,他收敛了他所有的锋芒与桀骜,甘愿为她整理裙摆,甘愿为她思虑周全,甘愿,为她化了满身凌厉。
酸涩味漫上心头,堵得慌,有什么急需要发泄出来,于是化成了水汽,弥漫上苍蓝色的瞳孔,被洗涤过的眸子愈发美地像是秋日高远的天,她睁着的眼,倔强地忍着眼底泪水不让它落下,抬手间,一下扯掉了脸上面纱,对着秦涩的方向哽咽着喊道,“既然她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