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熟睡的少女身上,几人俱是齐齐一怔。
泪。
纤长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少女似乎做着不太开心的梦境,有泪从眼角缓缓沁出,沿着苍白地近乎于透明的脸颊上滑落,倏忽间落入锦被,消失不见。
而锦被之上,已有小小一滩水渍,显然,这不是一滴泪可以造成的。
秦涩一怔,跨步上前,可已然被人捷足先登,煦渡距离她最近,首先反应过来,俯身轻轻摸了摸言笙的头,轻唤,“丫头?丫头醒醒……丫头?笙笙?”
声音温柔,熟悉的声音很好地熨帖了睡梦中少女,她皱着眉下意识呢喃,“师兄……”有种灵魂深处的依赖和脆弱,像是流浪的猫儿寻到了温暖般乖乖靠着那只睡梦中都熟悉的掌心。
“哎!师兄在呢,快醒醒……”
羽睫轻颤,哭过的睫毛带着小水珠,湿漉漉的,刷在他的掌心,凉地心都疼。
“师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眼瞳却还没有聚焦,墨色的瞳孔里,有种万念俱灰的沉寂,泼墨般的浓黑,找不出任何事物的影,“煦渡……”她唤,仿佛无意识一般。
心脏狠狠地抽搐,某个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猜测在脑中隐隐成型……这个眼神,太熟悉……熟悉到即便过去了这许多年,他还是一想起来就心疼地抽搐。
言笙……笙笙……你是……醒了么?
掌心微颤,心脏那里似乎有只手狠狠地蹂躏着,痛地他浑身力气迅速抽离,连呼吸都在痛,饶是如此,他却半点异象不敢暴露,只小心翼翼平复着呼吸,轻声哄着,“师兄在呢,小笙不哭,哪里难受告诉师兄……师兄是最好的大夫,师兄做的药丸,不会咽不下,也不苦,跟糖豆子似的。”
像是哄一个四五岁的稚子。
南浔离得近,他几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压抑到颤抖地呼吸,他有些意外地侧目去看言笙,这位师兄……似乎紧张地有些过分了,就像是……害怕什么一般。
他下意识偏头去看秦涩,却见秦涩也是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