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巫蛊之术就颇为人忌讳,凡是与它沾上关系的,下场都好不到哪去,即使王宝珠说的是“欲行巫蛊之术”,这罪名也足以判死罪!
“臣女就是知晓这是何等罪名,才要告知圣上!”王宝珠对着皇上袅袅行了一礼,“圣上如此厚待于她,予她郡主之位,她却因为卫国公战死一事,心怀怨恨,还意图谋害圣上,臣女自然要揭发她!”
王宝珠一派正气盎然,胸膛挺起,像是在故意彰显她不惧太后。
其实王宝珠并不是不想直接弄出一个巫蛊之祸出来,但她怕事情闹大,皇上彻查会露出马脚,毕竟,若是真坐实巫蛊之祸,就会直接牵连到太后,太后的身份可不是一个郡主能比的,只怕会牵扯到朝堂。
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搞出这么大的事来,而且也没那个脑子。
卫瑭走到王宝珠面前,定定地看着她,道:“你可有证据?此等大罪,就凭你的三言两语只怕难以叫人取信。”
她觑了眼容贵妃,不,现在应该是王嫔了,道:“焉知你不是为了王嫔,而故意诬陷我,毕竟她与太后娘娘不睦已久。”
“而你先前几番欲欺辱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卫瑭微抬下巴,“怎知这次不是?”
王宝珠乍一听到“王嫔”这个称呼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后,更是大怒,对着卫瑭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
卫瑭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实则袖中的手指已经捏得指尖泛白,手心冒出细细的汗。
太后欲出言,卫瑭却朝她微微摇头。
这件事姑祖母不可以掺和进来,只她一人,事情便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若是姑祖母掺和进来,那事情的发展就不可预料了。
通过容贵妃这件事,她丝毫不怀疑,一旦给了皇上借口,皇上定会将姑祖母也拖下水。
太后气得瞪了她一眼,依旧想要出声,但却被圆娘阻止。
“娘娘,既然郡主不让您掺和进去,您还是别坚持了,”圆娘极力压低声音,“若是……郡主真出了什么事,有您在,之后也能周旋一二。”
太后听了后一句话,沉吟片刻,沉默下来。
“既然你说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吧,”皇上的眼神比方才处理容贵妃之事时更加阴冷,他的目光从卫瑭身上剜过,“若是昭华郡主真如你所说一般,意欲以巫蛊之术谋害朕,朕绝不会轻饶!”
卫瑭长睫颤动,呼吸急促了几分,但依旧挺直脊背,任由皇上打量。
“是。”王宝珠冲着一旁的宫人抬了抬下巴,那宫人便带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宫女走了过来。
“皇上,这个宫女曾经是昭华郡主殿中近身侍奉的宫女,但因为发现了昭华郡主所做之事,而被昭华郡主诬陷偷窃,被赶去了浣衣局,后来,我见她被浣衣局其他宫女欺负,不忍心,便将调到我那儿侍奉,之后,便向我告知了她被赶去浣衣局的实情。”王宝珠对皇上道。
皇上目光转向那个宫女,语气饱含威严:“宝珠县主所说可是真的?”
“是。”宫女哭泣哽咽道。
皇上眉心一皱,转向卫瑭,眼中带着深深的寒意:“昭华郡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宫女一出来,卫瑭就认出了她——月儿。
她既震惊又愤怒,她没想到月儿竟然会帮着王宝珠故意诬陷她,置她于死地!
当初姑祖母要杖毙她时,是她替她求情才保住她一条命,而她不仅不心存感激,反倒想要她死!
卫瑭眼中渐渐凝起冷意,尖锐的指甲陷入手心,隐隐渗出血迹。
“皇上,大理寺办案都讲究人证、物证,如今宝珠县主只拉出个所谓的人证就想定我的罪,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她看着皇上道。
皇上没说话,但一旁的王宝珠道:“这件事事关皇上安危,合该小心些,一个人证已经足够。”
不是王宝珠不想来个栽赃嫁祸,只是将东西放进宁寿宫不是件容易的事,弄不好还会烫到自己,是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也不怕皇上会不信,不管皇上信不信,皇上都会顺着她的话来。
皇上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令他对卫瑭忌讳颇深,甚至心底会有一丝潜藏的惧怕,巴不得借此机会让卫瑭永远没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卫瑭抿唇看着皇上,见他对王宝珠的话似乎是默认,顿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