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移开眼,便看见那个黑衣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街角,消失了。
……林泽有些惶恐。
他揉了揉自己疲劳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直到重新哄着孩子睡下,才疲倦的倒在自己的床上。
他不敢闭眼,怕睡过去。可夜里实在是太安静了,睁了一会眼睛,他就情不自禁的又闭上了。
不行,不能睡。他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打了自己一下。
他打了个哈欠,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开灯走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洗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他面色青白,冲着自己眨了眨眼。
林泽:……
他咽了一下口水,自欺欺人的转开了目光。
镜子里的不知名生物大概有些不甘,又对他抛了个媚眼,甚至用左手挽了一个兰花指。
林泽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青白的脸,差点没恶心吐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下意识的把脸对准了马桶。
镜子里的鬼:……
……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你这是被自己给恶心吐了吗?
林泽拍了拍胸口,好容易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出了卫生间的门,趴到了沙发上。为了自我防卫,手里还拿了一个小小的打火机——聊胜于无嘛!
……鬼,鬼不就害怕这种象征着光明的东西?
他回到卧室,发现了一封新的短信。
“掌灯人今日赦免次数:1”
也许是太过疲倦了,他没有理解意思就很快睡了过去。
还是一样的石子路,一样的灯笼,一样的风。
不同的是,他弯腰去拿灯笼的时候,从兜里摸出了一把……打火机?
现实里的东西居然能带进来?
那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四周的雾气翻涌着,渐渐有变成血色的趋势。
林泽顿了顿,把打火机点了,凑到灯笼前去烧罩着灯笼的纸。
反正他跑快了是个死,不跑还是个死,不如拿着灯笼做个实验算了。
当幽蓝的火舌舔上灯笼的时候,手里的灯笼仓促之间发出一声怪叫:“你,你干什么?伤害搭档是违规的!”
“哦?”林泽偏过头看着这个小灯笼:“终于会说话了?不装哑巴了?”
灯笼:……
它努力的翻了一下试图避开打火机的火舌:“你,你干什么!你把我烧毁了,掌灯人的推荐信也销毁了啊!”
“烧了就烧了吧。”林泽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四周翻涌着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的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浓雾,声音温柔:“大家死在一起,不也好做个伴儿嘛?你们说是不是?”
浓雾瑟瑟发抖的后退了几步。
“你,你,你烧了我,你就,你要坐牢的!”灯笼明显底气不足:“……这是选拔赛的第一次任务,你要是把我烧坏了,我……”
“选拔赛?”林泽心里微微一跳,表面上却慢条斯理的笑了笑:“有什么可选的?掌灯人舍我其谁?”
说着他把灯笼微微抬高一点,把打火机熄了火面不改色的走进了浓雾里。
浓雾小心翼翼的离他三米远。在他的身周翻滚着。
林泽一边故作镇定的一步一步向前走,一边在心里思考着得到的线索。
掌灯人选拔赛?……?提个灯笼走一圈,有什么可选拔的?
他超前走去,走了十几步,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站台。
站台附近已经有人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灯笼,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们回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林泽扫了一眼地面,出了一口气。
有影子,应该是……人?
十几个孩子扭头看过来的场景,其实是有些渗人的。林泽也无心打招呼,走到了一旁,打算挑一个空旷的地方站定。
“你是下城区的人族。”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一个提着灯笼,一头金发的孩子点了点自己的脚下,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尊卑有别,你不先来拜见我们么?”
他这微微一点,地上便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球,把附近的人群照的一清二楚。
林泽本就疑惑他对自己的称呼,看了一眼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定了定神,林泽抬起头看着他,微微鞠了一躬,笑了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抱歉。”
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孩子拉着同样发色的女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勾起一个冷漠的微笑:“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来打扰我们的清静。”
林泽看看他后背的翅膀,一言不发,鞠了一躬,收了声,安分的站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