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想事成

晏律忙道:“喜欢。”

温酒故意逗他:“喜欢什么啊?主语谓语宾语带全了吗,小学语文及格了吗?”

“我,喜欢......你。”

被逼无奈的晏律,终于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脑门都出了汗。

这还差不多。温酒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开始审问:“我门口的水,是不是你泼的?”

晏律窘笑。

“还有,你今天的车没坏吧?”

晏律继续窘笑。

“我妈来的那天,手机是故意落下的吧?”

原来她都知道。

晏律恼羞成怒:“那你还装糊涂,天天气我。”

温酒眉眼弯弯,促狭地笑:“谁叫你不说啊,憋死你。”

晏律又爱又气,低头便要来亲她。温酒刚刚恢复正常,反应力差了一些,便被他一下扑倒在床上。

虽然还是强吻,却比方才温柔许多。逗着她的唇,在上面蹭来蹭去,暖暖的鼻息喷到温酒的脸颊上,她心里乱的一塌糊涂,身子有些发软,便任由他胡作非为了一把。果然是个聪明男人,很快便无师自通的卷着她的舌尖,吻得她意乱神迷。

缠绵的一吻之后,温酒的脸色如初开的粉色碧桃,眼眸盈盈如水,娇艳不可方物。

晏律心神激荡,心满意足。目光灼灼盯着温酒:“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就这么定了。”

温酒被他的不讲理气得想笑,可是这样的他,又很让她心动。他脸上泛着潮红的颜色,呼吸急促气息不定的样子霸气而性感。

她本来就对他有好感,只不过是因为听到商景天的对话才将萌芽的情愫硬生生压下去。他这么一表白,导致了她心里被压抑着的感情瞬间反弹。她虽然不喜欢被人这样压着逼着做女朋友,可心里依旧觉得很是甜蜜。

只是一切都发生的有点太突然。温酒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再考虑考虑。

她推了推晏律,“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赶紧回去吧。”

晏律顿时沉下了脸色。情侣之间都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她竟然九点就送客,而且是在两人刚刚确定关系的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我不走。别人的男朋友都可以留在女朋友家很晚,为什么我九点不到就被赶走。”

温酒笑吟吟道:“那你去做别人的男朋友啊。”

晏律抱臂坐在床上,一副气到内伤的表情,眼神幽怨而气愤。

温酒看着他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心里一软,便道:“那好,你再待一会儿。”

晏律伸手扯着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温酒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这姿势让温酒有些羞赧,还未等起身,晏律将她两条胳膊和腰身一起紧紧裹住了。唉,有个会柔道的女友还真是辛苦,时不时的就要防备着被她反攻。

晏律正色道:“以后不许气我。”

温酒抿着笑:“对不起,不敢保证。”

晏律哼了一声,又道:“以后周末不许像前两天那样,至少要抽出一天时间陪我。”

温酒笑着不吭。

晏律又道:

“每天相处时间不得少于三小时。如果少了,第二天要加倍弥补。”

“每天至少要有一个电话,三条以上的短信,或者微信。”

“每天至少要一起吃一顿饭。”

“每天晚上十点半钟之前不许赶人。”

温酒想起了他那龟毛的七天协议,晏先生的风格还真是一点没变,这是谈合同谈多了的后遗症吗?

她忍俊不住:“你要求太多,还是当别人的男朋友吧。”

晏律将胳臂使劲一收,眯着眼眸霸气十足地宣布:“就当你的,你敢拒收试试。”

温酒一看见他骄矜霸道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打击他一下,话还未出口,客厅里门铃响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么晚了,会是谁?

温酒生怕又是老妈或是许瓒,这么晚见到晏律在这儿可真是说不清楚了,她正要起身去开门,晏律按住了她,“我去。”

打开房门,外面站着阮书。

晏律略略一怔,微笑着道了声:“你好。”所谓爱屋及乌,阮书踢了高跟鞋砸他屁股的事,就按下不提了,温酒的闺蜜好友,他当然不能怠慢。

阮书惊诧的看着他,“客户先生,怎么又是你啊。”

刚刚转正的晏律,对客户先生这个称呼极为排斥,正色道:“我是温酒的男朋友。”

阮书瞪大了眼睛,“啊?”

温酒急忙把晏律往外推,“你先回去吧。我和阮书有事要谈。”

砰一声就把他关门外了。晏律忿然握着拳,这也太过分了,别人都是见色忘友,她倒好,见友忘色。

阮书进了门便开始逼问温酒:“好啊你,嘴硬成这样,前两天不是说客户邻居吗?”

温酒窘笑:“前两天真的是客户邻居,就今晚上才,”

阮书看着温酒有点乱的头发,有点红肿的唇,捂住了嘴:“天哪,你们刚才不是正在那个吧?”

温酒一下红了脸,嗔道:“你胡说什么呢?”

阮书还以为她害羞,咯咯笑道:“都是成年人了,还害什么羞啊。”

温酒赶紧转移话题,“阮书,你和顾墨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阮书重重叹了口气,样子很忧郁。

温酒心里一沉,莫非这一次是真的分手了?虽说不喜欢顾墨那种性格,可是阮书当真和他分手,温酒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毕竟顾墨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而且阮书在他身上投注了那么多的感情,放弃了也很可惜。她替阮书介绍男朋友,劝她分手,其实都是激将法,她还是真心的希望阮书能幸福。

温酒安慰道:“没关系,我帮你介绍新男友。”

阮书摇头:“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

“我和他领证了,现在是已婚妇女,不能再沾花惹草了。”

温酒一怔,转而噗的笑了:“你一惊一乍的哭丧着脸,我还以为你和他彻底分手了呢。这才几天你就扛不住了缴械投降?”

阮书不好意思的笑:“那天他喝醉了,对我说了很多的话,把我感动了。”

温酒好奇的问:“他怎么说的?”

“他说,我折磨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报仇吗?你嫁给我,就可以尽情的折磨我一辈子。”

温酒噗的笑喷了,“这就把你感动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感人至深的情话呢。”

阮书无奈的笑:“对顾墨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好吧,恭喜你,顾太太。”

阮书叹道:“顾墨怕我反悔变卦,急匆匆地把婚礼定在这个周六,今天下午就已经开始狂发请帖造声势了。”

“这么急!”温酒笑了:“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你跑掉。”

“明天下班了陪我去试婚纱。”

“好啊。”

“那我先走了,顾墨在楼下等我。”

看着阮书甜甜蜜蜜的样子,温酒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祝福她的同时,心里黯然地想到了易糖。

当初三个人坐在校园的樱花树下,相约将来一起举办婚礼,一起去度蜜月。

她和阮书都找到了自己的那个人,可是易糖,却永远不在了,笑起来甜美天真的女孩儿,随着那一年的樱花,消散在尘埃里。

想到易糖,便会想到商景天。晏律和他合作的那个项目,她该不该出言阻止?

在商言商,这个项目必定是利益可观,晏律才会和商景天合作。温明月说过,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而且晏律是在认识她之前,便和商景天合作在先,所以她很难张口,让他放弃和商景天合作,可是她又对易糖的死无法释怀,很想让商景天一败涂地。

温酒心里纷乱,纠结了半夜才睡着。

翌日一早,她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蒙蒙之中,还以为是手机闹铃,拿起一看,却是晏律的电话,再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便气呼呼地把手机给挂了。

挂完了之后,才想起来,这一位昨晚上已经是她男朋友了,就这么挂了他的电话,这位傲娇的晏先生一定会气得内伤。她正要拨过去,门铃响了,温酒第一反应便是晏律过来兴师问罪,艰难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去开门,果然是他。

晏律穿着一套深蓝色家居服站在门外,俊美清爽,高大挺拔。

温酒睡意朦胧地眯着眼睛问,“有事吗?”

晏律一步跨进房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气哼哼道:“竟然挂我的电话!”

温酒抱歉的笑笑,“我昨夜没睡好,谁让你大清早的打电话吵人睡觉。”

晏律意味深长地笑:“是不是激动的失眠了?”

温酒看着他一脸的臭美样,便忍不住打击他:“我想的是别人,又不是你。”

晏律脸色一沉:“谁?”

“好朋友。”

晏律立刻跟进来问:“男的女的?”

“不告诉你。”温酒故意逗他,就喜欢看他气到内伤的样子。

“快说。”晏律抱住她的腰。

温酒将他推开,“大清早的你过来干嘛?”

晏律顿时一副受伤的表情,“我今天晚上有饭局,会回来的很晚。”

想到一天之中也唯有早晚才可以和她见面,便趁着早起赶紧过来希望能多和她呆上一会,结果还被嫌弃了。

温酒随口道:“晚归没关系啊。”生意场上的饭局很正常,温明月经常晚上不在家吃饭,所以温酒早已习惯。

没关系,晏律不悦的蹙眉,这表示她一点都不介意他是否能回来陪她?或者说,不能和他在一起也无所谓?

“你回去吧,我还要再睡一会儿。”温酒打着呵欠,就往卧室里走。

晏律:“......”

温酒困得不行,关上房门,躺到被子里,想抓紧时间再睡上一个小时,谁知刚闭上眼睛,房门便开了,晏律阔步走进来,气势汹汹地站在她床头。

温酒一愣:“你怎么还没走啊?”

晏律也不说话,直接将被子一掀,便躺到了温酒的被窝里。

温酒急忙推他:“你干嘛,我要睡觉。”

晏律不由分说便搂住了她的腰,“我陪着你。”

温酒被他的无赖气得想笑,推着他的肩膀,“不需要,快走。”

晏律置若罔闻,紧紧抱着温酒,大长腿压着她的膝盖,就把她圈在了怀里。温酒在他怀里扭动挣扎了两下,就听见头顶上他哑声道;“不要乱动,不然。”

两人紧挨着,温酒觉出了他身体的异样,顿时便安静下来。两人都有点窘,轻轻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温酒不知不觉脸上热了,她也不知他怎么这么敏感,一抱着她,便有反应。

停了一会儿,她才拿手指戳戳他的胸膛,“你这样,我怎么睡觉。”

“没关系,你就当我是个睡袋。”

屈尊降纡的当睡袋,晏律觉得自己的尊严已经成了破抹布。

温酒实在是太困,半推半就地被他抱着,就这么在他怀里又睡着了。

晏律本来觉得抱着她是件美事,后来才发现实在是苦不堪言。温香软玉抱满怀却不能动不能吃,只能眼巴巴看着她,克制着欲念。

甜蜜又痛苦的折磨中,时间过了一小时,温酒的手机闹铃终于响了。

她睁开眼睛,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真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抬眼便是晏律温柔俊美的面孔,深邃的眼眸有些幽怨不满。提早过来陪她,结果就是当睡袋的下场。

温酒推推他,“快起来,要上班了。”

晏律依依不舍地从充满了馨香的被窝里起来,名正言顺地提出要求:“我要在这儿吃早饭。”

温酒看看他一脸的不满,跟受了莫大的伤害和委屈似的,便忍耐不住好笑:“好啊,你去做。”

晏律嘴角一抽,“我去做?”

“对啊,我今天起晚了,没打算在家吃早饭。等着一会儿在单位喝牛奶吃饼干呢。”说着,温酒便去了卫生间洗漱。

晏律只好去了厨房,从未下厨的他自然也不知道早饭该做什么,找出面包抹了果酱,然后热了两杯牛奶放到餐桌上。

温酒看着晏律生平第一次做出来的早饭,实在是差强人意,不过时间太紧没空挑剔。两人一起吃了早饭,晏律回去换了衣服,和温酒一起下楼。

到了停车场,温酒正要上车,晏律一把扯住她。

温酒眨了眨眼睛:“有事吗?”

“你说呢?”

温酒急道:“快说啊,不然来不及了要迟到。”

晏律不满地哼道:“亲我一下。”

温酒脸色一热,“不亲。”这停车场还有许多人进来开车。

“那就不让你走。”

温酒无奈,只好红着脸,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

“不算。”晏律皱眉,亲到脸颊上,根本不算。

眼看要迟到了,还被他扯着不放人,温酒只好又亲了他的嘴唇,“这下好了吧。”

“没好。”晏律低头,吻着她的唇,厮磨了一会儿这才放人。

温酒随意地抬手抹了下嘴唇,刚要走,晏律便又把她扯了回来,狠狠亲了几口,凶巴巴道:“不许擦嘴。”

胆敢嫌弃他的口水。

温酒啼笑皆非的上了车,到了单位,她才恍然觉察自己竟然笑了一路。谈恋爱的确让人心情好。不过,她一忙起来,晏律所说的那几个要求,什么一天一个电话三条短信之类的事儿,她就全抛到了脑后。

晏律百忙之中平均每隔三分钟便扫一眼手机,可惜一直到了下班时间,别提有个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失望的他驾车离开公司,车水马龙之中,他剑眉紧锁,心情低落,恨不得立刻便回去兴师问罪,可惜晚上还有应酬。

耐着性子熬到饭局结束,晏律驾车飞快回到绿茵阁,即便是窝了一肚子火,还不忘在路上买了一大束的玫瑰,毕竟是两人成为恋人的第一天,送花是必须的。而且不像情人节那天,还要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送,这一次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送给她。

上了楼,他没顾上回去换衣服,便直接去按温酒的门铃,里面悄无声息,她竟然不在家。

晏律拿出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一个电话的手机,气哼哼地拨打了温酒的电话。

电话想了许久才被接通,他直接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温酒的声音听起来很小,仿佛刻意压低了声音。

“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啊,我自己开了车。”

“你到底在哪儿,我这就过去。”一天连电话也没有,现在回到家也见不到人,晏律忍耐不住,声音里已经带了火气。

温酒刚刚进入女朋友模式,独立的个性加上没有恋爱经历,根本就没有向晏律报告行踪的想法,依旧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听见他电话里生了气,她还觉得莫名其妙,不情不愿地报了一个地名给他。

晏律气冲冲的下了楼,直接杀过去。原来是一个婚纱摄影基地,温酒婷婷玉立地站在庭院的大铁门外,等着他。

见到她的身影,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潮水般涌上来,将心里的火气也淹没了。晏律疾步走上前,搂住她的腰:“以后去哪儿了要告诉我。”

“你有急事找我?”

晏律哼了一声:“见你,难道不是急事?”

温酒脸上一热,他说的虽然不是情话,却听上去叫人有些羞赧。

“阮书周六结婚,白天公司很忙,下班了我陪她试衣服拍婚纱照。”

“拍照你陪着她干嘛,你和她一起拍吗?”晏律发现自己已经小气到连阮书的醋也开始吃了。

“我是试了衣服之后,顺路一起过来的,一会儿好帮她挑照片。”

晏律不悦道:“有顾墨就够了,你干嘛要陪着当电灯泡。”弄得她连男朋友都不要了。

“顾墨只是个道具,没有发言的权利。”

晏律:“.......”

温酒带着他走进去,悄声道:“你在旁边看着。”

摄影棚里布置的非常浪漫唯美,一对儿主人公也是异常的漂亮出色,顾墨一身白色西装,堪称是玉树临风。阮书珠圆玉润,甜美可人。但因为她天生是比较丰满的体型,为了追求完美,一个劲儿的要求摄影师选好角度,不能让她的胳臂比顾墨的手腕粗,不能让她腰比顾墨的腰粗,不能让她的脸蛋比顾墨的大。

于是,摄影师施出各种招数,大有非要把阮书拍成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的架势,顾墨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惨样,笑容只能用强颜欢笑来形容。

旁观的晏律看到了自己不久的将来,恐怕也将要经历这种非人的折磨。但是一想到可以娶到温酒,便又觉得这种折磨也甘之若饴。

婚纱照终于拍完了,阮书还好依旧神气活现,顾墨已经奄奄一息,像是从战场上抬下来的伤员。

晏律主动伸手:“你好,我是温酒的男朋友晏律,上次的误会很抱歉。”

顾墨笑了:“不打不相识,那一晚该感谢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