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微微停顿跟我确认,得到肯定答复后才又接着道:“之前检查一直说是基因或是神经上的问题,没办法根治,只能自己注意养着。查出来那会他也就四五岁,正赶着上头新旧任交接换血……家里也不太平。内外都闹得凶,顾不得他,只能送出去托人看顾。除了我见的勤一些,也就大哥偶尔去看几次。”
“幺仔跟李先生认识这件事,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多加干涉过。但长辈不在家中,有些事我们还是得看顾着些,跟他谈谈再决定。”唐钟接着道,“最近家里照顾幺仔的医生出去交流回来,说国外这方面的临床实验有新进展,商量着准备尝试诊疗看看效果。”
唐钟顿了一下,端起手边咖啡喝了口,“我们的意思是,让幺仔这段时间先在家里,也方便照顾。毕竟关系到他身体,想必李先生跟幺仔感情深厚,也能理解。”
先把人护起来,也不直接提分手,只捏着让人没法反驳的点来谈。唐稚要是有他哥一半儿能耐,也不用成天挨欺负了。
只是“为他好”这种一厢情愿的事,从来都得把握好分寸。“自我感动”这种事委实不适合用在变态身上。
唐稚是这场谈判获胜的奖励,而不是筹码。
……只是有些准备大概得提前提上日程了。
临近傍晚,唐稚的电话终于打过来。
事情初步谈得差不多,我起身,对律师示意致辞,到车上接通电话。
“李二哥哥……”他在那头叫了一声,语气蔫巴巴的,“你也要我留在这吗?”
那边似乎有人在叫他,声音听着耳生,我顿了一下,“没在家?”
“啊……没有,”他跟旁边应了声什么,回来小声道,“在医生这。”
“做什么了。”
“就各种检查,好像他们还在配什么药。”他大概捂着手机,声音又闷又轻,赌气似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治好嘛……又不是生病。”
我笑了笑,“不是疼得直哭的时候了?”
他一滞,不乐意了,“我都没、没喊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