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个毛线。”
俩人一怼上就不顾旁边人,喻泽年这时候也放松了些,跟林灯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童郁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着对面俩人你来我往,他带笑的眼底也瞧不清闪烁的神色是什么意味。
燕裴单手搭在他背后的椅子上,食指勾了勾他细嫩的脖子,低声问:“看出什么了?”
童郁稍稍后靠,侧头同样小声说:“不离十。”
“你说你这个舅舅当的像话吗?”燕裴轻笑。
童郁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不敢。”燕裴抓住机会啄了他的唇一下,“夫人做什么都对。”
童郁一脚踩在燕裴脚上:“你瞎叫什么。”
被踩,燕裴眉头都不皱一下,看了眼那双价格不菲的鞋,还往他那边伸了伸:“夫人请随意。”
童郁:“……”
他不服天不服地,专服燕裴。毕竟燕大总裁也是靠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厚比城墙的脸皮追上的他。想当初,这二人还上演了一番惊天动地的真·霸道总裁戏码,把美丽脆弱又性格傲娇的童郁治的服服帖帖,虽然燕大总裁当时也被折腾的够呛……
童郁对喻泽年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成州,就别在外面住了,我们家地方大,你俩关系这么好,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关系,晚上哪儿也别去,你燕叔叔西餐做的一绝,就在家里吃,吃完了咱们看个电影,明天我和你燕叔叔再送你们回宁州。”
林灯一:“舅舅!”
童郁蔑着他:“干什么,同学来成州难道不需要尽尽地主之谊吗?”
林灯一:“……不是。”
喻泽年:“谢谢舅舅,但我晚上就不打扰了,我……”
童郁:“不打扰啊,一点也不打扰,难得看灯灯有新朋友,我跟你燕叔叔高兴,你也多陪陪他,你俩可以聊聊天。灯灯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以前都跟他哥哥住在其他地方,这个家对他
而言也慢慢有些陌生,有熟悉的人陪着会好很多。”
林灯一:“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
喻泽年看了林灯一一眼,想了想:“那行。”
林灯一:“你不是有酒店?”
喻泽年笑着低声道:“哪有陪我小同桌重要。”
.
一下午,童郁和燕裴带着两个小的去他酒庄溜达了一圈,挑了两瓶红酒。
然而,喻泽年和童郁爱好相同,酒庄车库门一打开,眼睛都直了。
他指着一辆纯黑色磨砂改装后的跑车惊叹道:“lykanhype。”
童郁墨镜往下一拉:“小子,识货啊。”
“我去……”喻泽年走近,爱不释手的摸着车身,“我可以打开吗?”
童郁车钥匙一抛:“随便玩。”
lykanhype,全球仅七辆。
喻泽年一开车门就被这车完全迷住。
这车难定程度之高超乎人想象,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系列。
“舅舅你太牛逼了。”喻泽年感叹。
童郁单手架着身边人的肩,拍了拍燕裴的胸,道:“你燕叔叔送的。”
喻泽年不得不重新定义林灯一,看来,他这个小同桌还真的……没那么穷。
童郁大方将车丢给喻泽年出去开了一圈,童郁扭头对林灯一说:“不上去跟你同学一起?”
林灯一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一步,脸上一闪而过惊慌之色。
童郁:“你怎么这个表情?”
林灯一摆手:“他技术太烂。”
童郁侧头挑眉瞧他:“恩?什么技术?”
林灯一:“……”
“车技啊,你乱想什么呢。”
童郁无辜:“我说什么了吗?灯灯你变了啊,怎么越来越不纯洁了。”
林灯一:“……”
喻泽年下午开车开了个爽,围着酒庄四周跑了一圈又一圈,那边在郊外,没什么人,喻泽年因为车跟童郁的关系一下拉近,两人话开始逐渐多了起来,再不像之前那般拘谨。
林灯一被舅舅赶来厨房给燕总裁打下手,他们俩在客厅聊车。
喻泽年一边聊一边注意着厨房,看林灯一洗菜,摘菜。
“看什么呢?”童郁顺着喻泽年的眼光回头望,看见自家侄子将土豆皮削的满天飞。
他眼底神色一闪而过,转过头来望着喻泽年,沉思了几瞬,忽然开口说:
“有句话,从我见你一开始就想问你了。”
喻泽年看向童郁:“什么?”
“我跟燕裴,你看的出来是什么关系吧。”
“……恩。”
“我们这种人,需要面对太多压力和困难。许多人时常不理解,走在大街上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投以探究的目光。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动物园里的鸟,被关在现实与传统的笼子中,任人观赏,评判。理智与感性会交替,现实与浪漫会踌躇。许多人坚持不下去,早早放弃爱情,然后离去。有人一路咬牙,却没个什么好结果,最终支离破碎。能走到白头,一起偕老,是奢求。你知道,从起点到终点的这段路,需要面对多少吗?”
喻泽年沉默。
他望着童郁,呼吸有些沉。
童郁笑了。
他低头,这个角度的眉眼,与墙上那副画中的女人像了七分,也与林灯一的模样有些重合。
“我就直接问了。”童郁抬头,他歪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与喻泽年面对面,“你喜欢我家林灯一吗?”
.
事实证明,童郁没吹牛,燕裴的手艺非常好,至少林灯一吃的很开心。
而他身边人,则时不时的出神。
童郁还是一样侃侃而谈,燕裴暗下灯光,点燃蜡烛,红葡萄酒在杯中晶莹剔透。喻泽年眼前杯子动也没动,林灯一没分到葡萄酒,只被允许喝葡萄汁。
童郁举杯:“cheers。”
当酒杯碰撞,当鲜红的酒水流动,当舌尖卷起干涩的味道,清香在唇齿间流动。
童郁说了很多很多林灯一小时候的趣事,林灯一数次阻止都无果,燕裴温柔的望着身边爱人,童郁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对面两人身上,尤其是喻泽年。喻泽年常握着葡萄酒杯发呆,今晚他的话少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活跃。林灯一察觉出了他的不同,问:“你怎么了?”
喻泽年回神:“没事。”
“累了?”
“没有。”
舅舅酒庄的酒有点厉害,哪怕就尝了几口,喻泽年都觉得醉了似的,连带着望了小同桌这么一眼,他的脸都快跟烧起来了似的。
最先喝倒的是童郁,看来,酒量也是家族遗传。
燕裴带着人先上去睡了,下面只剩下两位少年。
他们坐在一边,林灯
一见人上了楼,面对喻泽年坐好。
桌上的蜡烛燃着莹莹烛火,火星子时不时的摇摆一下,像柔软的腰肢,滚烫而热烈。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蜡烛与地灯投射的暖光,喻泽年的脸半明半暗,他与林灯一对视,盯着林灯一一张一合的唇。唇瓣柔软,细腻,唇色清透红润,唇形漂亮。
是非常适合接吻的唇,是的。
林灯一又往前凑了凑:“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话呢?”
“恩?”喻泽年回神。
“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他说。
喻泽年嗤笑一声:“我想什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