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朝廷不派钦差,却专门儿派了一队锦衣卫来传令,用意再明显不过了:遇到掌印官不在衙门的,直接抓捕扔诏狱里去!
一想到这里,姚璟不由又后怕又感激:若不是这几个月,有何瑾和陈铭的帮衬,自己在磁州城里站稳脚跟,将妻女接了过来,铁定就要回江西老家过年了。
那样一来,恐怕就是真回了“老家”,想出都出不来了
再想想自己对陈铭和何瑾,尤其是对何瑾,几乎没多少实质性的恩惠。他不由神色羞赧,语气也更加谦逊起来:“润德,你,你光想到了这个?还,还有没有别的?”
“弟子还想到,师父恐怕另有一劫!”
何瑾面色沉凝,几乎一字一句地道:“震灾如此严重,陛下心忧如焚,朝廷此番如此用重典行事,想来不单会派锦衣卫探访一番师父难道还推测不出,接下来朝廷会怎么做?”
“怎,怎么做?”事情一下不止关乎自己的乌纱帽,更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姚璟哪能不关心则乱?
“当然会派钦差来,盘库查粮啊!”
何瑾恨铁不成钢地言道:“赈灾最先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能裹腹的粮食!而各州县的粮仓,就是用来应对灾情的,朝廷又哪会不派人来查!”
“不错,润德你果然洞若观火,一叶落而知秋。本官能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姚璟闻言恍然大悟,激动不已。
可随后,他又一脸愁苦地问道:“那,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不怪姚璟这会儿彻底慌了手脚,实在是种种情绪干扰,令他已没了思考的能力。
何瑾见状,也不由放缓了语气,以安姚璟之心:“师父勿需惊慌,这赈济和盘查粮库,其实就是一体两面。”
“只要咱这里先搞定了粮库,也就有了赈济的本钱。届时,不仅会令朝廷钦差满意,赈起灾来也会事半功倍。”
“润德言之有理!”
姚璟这下才定了心,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不错,打铁还需自身硬,假如连自己有多少家底儿都不清楚,赈灾一事不过空中楼阁。”
“衙门的那些官吏,为师一个都不信任。你是刑房的司吏,说起来也有监察官吏的职责。为师这就命你,前去盘查粮库!”
说着,他当即写好了牌票,又让陈铭去承发房用了印。随后交给何瑾时,又叮嘱道:“此事速不宜迟,你这就去办!”
何瑾接过牌票儿,点头应道:“弟子晓得了。”
言罢,他匆匆离去。
而姚璟则不由长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感叹道:“万幸润德和师爷还未抛弃本官,此番若不是润德谋算在先,本官恐怕难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