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多虑了,且看今日刚刚到京城的西边、北边和西南边驿官递上来的折子。”裘礼烨手里这份东西是李梵音专递过来的,像是早就知道他今日有此一论一般。裘礼烨虽然打心底不愿意承认是叫李梵音摆了一道,到底是想要还上这个人情。
天家接过来三本青绿色封皮的密书,见上头的火漆已经开了便知眼前这厮早已先一步过目了。想来到觉正常,毕竟六部的事情同归是要经了裘礼烨这一道才会到他手中。他一一打开对比着过目,越看嘴角的笑意越甚。
原是半月前便有好几股势力在四侧边境做了骚扰,西、北和西南的驻军已然和蛮子有过短暂的交接,但是因着对方也是且战且退并没有全然打起来,也有猜测是蛮子的初期试探。因着宁王早一步拔了西北驻军的关系,西北已有一些城池有平民自发起事抵抗。战乱的事于国于民绝非好事,作为君王他本不应该存了隔岸观火的心思,可现下这几份折子倒是给他解了燃眉之急。
“陛下,边驿官所属吏部是以折子早一步递交过来了,三位守卫大将以及边境诸侯皆无动静,估摸着确实是同宁王有所协议。只是宁王此番后院失火,臣呈请陛下殿前命宁王派军支援西北战事,待军力一散再做定夺。”
一番话说得天家连连称是,继而心情大好好似早已将之前的愁苦抛诸脑后。裘礼烨冷眼旁观,与其说是李梵音助他重新赢回了天家的信任,不如说此番他也彻底对天家绝了心思。做贤臣做明相也要有明君有贤君,这厮却是个无勇无谋且冷酷绝情的,且不论李梵音血统如何,若成真那便是天家嫡长子,便是为了那宁王手握重拳便要嫡子认贼作父不论生死。
他尚且无法自认是个好夫君、好父亲,却是因着瞧见了自家女儿在穷困乡下艰苦生活而动容,天家却是只顾自己只顾自身。待子如此、待臣子亦然,如何不叫他心死?
“礼烨啊礼烨,你在朕的心便定了。”天家好是长叹了一口气,“来来来,咱们重新手谈一局。”
裘礼烨笑得讽刺,“陛下不去瞧瞧薛神医此番勘验的结果吗?若属实且要将世子殿下接回宫里来才是当务之急。”
“礼烨说得对!”他此番心情舒畅自然对周遭的人格外宽容,他先一步从椅上起身倒是有些不顾君臣之仪两手托了一把裘礼烨的双臂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这便去东宫。”
天家唤来了崔英以及出行的依仗,两人上了皇家车辇叫人抬着舒舒服服地往东宫方向走去。
实则薛岐这头哪里需要检验些什么,无非是听李梵音的安排等待个最佳时机将事实和盘托出。只此一来是裘礼烨随着天家一道前来,薛岐不知此番行事还有裘礼烨的功劳在里头当即便有些吃不准当下是否是李梵音说得好时机。
倒是裘礼烨抢在天家开口之前同薛岐探讨起了此番的发现,而天家到似个旁观者似的在椅上做得四平八稳。前阵子尚未这东宫的主子黯然心伤到恨不得剐了裘府上下,现下便自顾自坐在前主子的四方椅前人事不理,这回薛岐哪能还反应不过来,分明这裘礼烨也成了他这一派。
“回裘相,太子周身薛某皆检查过了,身体康健无急性和慢性中毒迹象。且薛某在太子随身的玉扳指中发现暗格,里头有一些白色粉末状的药剂,连日的检测来看这东西同导致陛下前阵子晕厥不醒是同一种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