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李梵音的面子上虽然罗嗦了一些,但大抵是把医嘱都念完了。裘彩撷闷着个脑袋点了点头,待出了离园的大门仍旧颇有些留恋地回头瞧了一眼,好似期待着能从中看到李梵音的身影似的。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蝴蝶簪子最终还是被她自己收回了贴身的袋子里,想问的话是问了也得到了答复,但今日这般遭遇却不在她的设想里。原本打算着推了阿娘同往的要求便是想多争取一些时间和李梵音相处,那厮现下好似并不同他心意相通。
她歪着脑袋想了很久为何李梵音前后变化这般大,想来想去许是病重情绪无法缓解。之前也听人说过久病之人难免郁结于中,也有的人病是治好了最终却因为这郁结难舒还是免不得英年早逝。她虽不能理解这病痛之苦,总归是日日拘着不能下床、不能出门更遑论痛痛快快的玩耍,换做是她恐怕一个时辰都熬不下去。
“裘姑娘,马车我已经备到门前了,余下的路我便不送到最后了。”
此处是一条直路,且薛岐站在这个位置能够将裘彩撷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也不怕她出了事情。只是叫太多人瞧见他帮着李梵音送人的话难免会遭到宁王和天家的猜忌,更何况门前那一对被换了人的护卫可实打实是宁王的人,现下他的身份隐秘还是关键,这个也是别无选择。
“好。”裘彩撷想必来时可是十足的无精打采,她应了一身也知道今日的行程大抵是要在此刻打住了。与其说是有些责怪李梵音不如说是李梵音的一举一动叫她疑惑惶惶不得解。
“薛岐!”
走出去几步的人猛然回头将还立在原地的人叫住,她此刻面上的神色十分肆意张扬随了她的性格,又似是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一般。
“你替我转告李梵音,明日放榜之后我还来看他。”
薛岐显然是被这豪迈的宣言给震了一下,他面上颇有些尴尬之色,“喂,裘姑娘你还是别来了吧,有什么话要说你就飞鸽传书啊。”
不然他的明日又会像今日一般被李梵音撺掇着当个小姑娘的引路小厮,他作为一个堂堂神医也是有许多医学精妙需要钻研,他现下只想明日可以徜徉在医学的海洋里一整日!一整日!
“为何?我只是让你给李梵音传话,没有让你替他做决定啊。”
好吧,薛岐现下只想收回方才对这个该死的小姑娘生出的一点点恻隐之心,毕竟这种说话讨人厌的小姑娘果然还是应该被人冷脸相待尝尝这个世道给她的教育才对。薛岐木着一张脸,“好吧,我也只负责给你带到这话。”
“嗯,多谢了。”
裘彩撷这会儿没有吝啬地给了一个笑容,她让薛岐带话自然是准备了走强行做客的套路,李梵音哪怕再是不愿意等薛岐的话到了他跟前了她恐怕早就优哉游哉地坐在裘府里喝茶吃点心了,拒绝的话自然也传不到她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