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便问若是不以国丧出殡呢?
裘礼烨心知他的意思,这更明白这话无论如何不能由他说出来。天家的家事不是臣子可以议论的,况且天家护短的性格……
“此事牵连重大,若是不以国丧处理,唯恐民众对太子有所猜测影响朝廷的统一。一个正常的太子若非早夭,早晚也是要登上大宝,此番以寻常之礼入殓唯恐惹得民愤。”
天家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算是附议了裘礼烨的意思,“爱卿说得在理,那么便暂且拖一日算一日罢。”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他便由崔英带路去瞧一瞧李梵音,也打算将裘彩撷的心意带到。赶巧的是这几日一直昏睡的李梵音在他到来之后不久便悠悠转醒了,身旁人倒是没有多大吃惊,薛岐解释说他这几日都是睡睡醒醒,醒来的时间不久且未必神志清醒,要二人有话说便尽快说了免得李梵音又昏睡过去。
他点了点头,见这厮前几日还分明一副人中龙凤风光霁月的模样转眼便憔悴成霜打过的红叶,心下未免感到唏嘘。李梵音的床边有薛岐平素里看诊做的金丝楠木圈椅,这会儿裘礼烨便不客气坐了上去。
李梵音打眼瞧见是他也没有大动静倒是虚弱地朝他笑了笑,裘礼烨寻思着开口的话,对面的人倒是先一步问了。
“阿彩如何了?今日……也当是监生考核头一日了罢,她去了吗?”
没想到这厮知道自己睡过去几日,连脑子也是相当清醒,不过他胸口的贯穿伤还在渗着血导致他除了平躺着全身是一动都不能动。
“裘彩撷固执得很,恐怕答应了你要去,做爹的我打断了她的腿她都能自己爬着去。”裘礼烨这番话说得很是不客气,年轻人,尤其是对他女儿有想法的年轻人,他瞧着就是不爽气。
“呵……咳咳,咳咳咳!”初时只是想低声笑一下,没想到演变成了抑制不住地咳嗽。李梵音明显看到裘礼烨这八风不动的朝堂大佛面上有了惊惶之色,然而他便看到用来捂着口鼻咳嗽的帕子早已被腥红染透。
裘礼烨想到的是天家那日说的“天妒英才”,或许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误会,这个年轻人着实不是长寿的样子。
“我去替你喊薛岐过来!你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