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死,我便将你刻做心尖永远的痛,你喜欢葬花,喜欢小吃食,喜欢作诗吟赋,这些我都不曾忘记。”
“你家道中衰,身世坎坷,我是在心痛,便让你居在了家中,这个你可别见怪啊,我实在是不忍你那瘦弱的身体,在遭受了柯难。”
冒辟疆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书信化作了粉末。
陈名夏死的时候,这最后的一封劝降书信,就被他保留下来。
却不是为了什么时候拿着这个出仕清朝。
他冒辟疆纵然身居茅庐,有家不能回,甚至为了抚养抗清义士们留下的孤儿,更是将家中的东西两园大都卖掉了,更是不得不依靠贩卖字画,白日里应酬那些乘火打劫之人。
夜晚点灯,也要挥洒数千言!
他冒辟疆有什么时候皱了一下眉头!
“我富贵无双过,名动天下过,香车美人过,纵然穷困潦倒,也有婢子不离不弃,然而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却是国家!”
“顾老说的好啊!”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冒辟疆手中捻起一团纸钱,丢在了火烬堆里,看着青烟徐徐升起。
“小宛啊,你在那边等着我,我还有事情没有坐完啊!”
冒辟疆拿起自己的手稿,只见上面诺大的《石头记》清晰可见。
“我不敢署名,不敢写了真实名字,倒不是怕自己身死,而是我若是死了,就看不到国家光复的那一日了哇!”
清风翻动了书稿,然后停留下来,赫然是第二章,冒辟疆抬眼看去,嘴里呢喃:
“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如前之许由、陶潜、阮藉……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
“小宛啊,我怕是不能学那唐伯虎了,你知道吗?咱大明回来啦!”
“只是……”
“唉!”
冒辟疆叹息一声:“世人都怕陛下败亡,不敢前往襄助……”
“小宛啊,你说我龟缩了一辈子,世人都说我冒辟疆乃是四公子之首,你说我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代,难道还要将这一身的才华带入土里吗?”
“到那时,怕是你又要说我一生文华,却只能拿来儿女私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