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父亲会跟上来的,不管是生气发火的还是冷酷严厉的,诺曼·奥斯本始终是他的父亲。
可瑞亚不属他。
哈利必须主动找过去。
走到单独区分出来的四人座位上,瑞亚就意识到诺曼·奥斯本不止订了一张桌子。
再高级的餐厅也不会这么静谧。
她斜眼看向诺曼。
“为了绝对的安全。”诺曼·奥斯本向她玩味地保证:“否则谁也不会放过我。”
她是被他带过来的,他必须负责。虽然诺曼知道,那些人也不可能让她独自出来冒险。
这暗中一定还有跟随的保镖。
瑞亚没有回应,而是把菜单放在彼得和哈利的中间。她把点餐的大权交托给他们。
“你们先去坐着吧。”
其实今天所有事情的主要中心人物就是这两个男孩。
诺曼·奥斯本是瑞亚顺带想到的,他送上门来,促使瑞亚思考他的利用价值。
她审视年长者的眼光也只有功利性。
但在进入正题之前,瑞亚还是趁两个孩子的注意力不在这边时多说了一句:
“奥斯本先生,如果你能把这份心思分一部分给哈利,你就不需要我和彼得的帮忙了。”
诺曼·奥斯本一怔,他认真思索,然后说:“不,那样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忙。我们需要你,瑞亚。”
他又补上那个称呼:“女士。”
中间的停顿和错误的语序让他的语变得游移、暧.昧。
但诺曼·奥斯本不会沉浸在情感里,他轻易收回那片刻的流露,“与其在没有意义的小事上浪费精力,我更想要为哈利建造一个新世界。这也是我们所有人正在努力实现的。”
“对于这样一项伟业,哪怕倾尽一个集团的财力,一个国家的资源,也是值得的。”诺曼允许这一刻的情绪外泄,他看向瑞亚的目光专注而焦灼,充满忌惮,又全是仰望。
他完全忘记那两个男孩的存在,甚至是忘我地请求:“你快要集齐一切条件了,现在只缺少一个能够放任所有的新总统——”
‘嘘。’
瑞亚做了一个在唇边竖起食指的手势,示意诺曼·奥斯本停下。
这命令动作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暗示,但还是激起男人神经末梢的战栗。
“别毁掉男孩们的心情。”
她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半靠在座位隔断的墙柱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奥斯本先生。”瑞亚现在不顾忌了,她微微笑起来。
“可是有一点,既然你们都认为这功业注定伟大,那我想谁都会愿意在这段历史里留下名字的。”
瑞亚摘下眼镜,借着擦拭镜片的动作,诺曼·奥斯本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深蓝和浅蓝的交错,流动。
“问题不是谁更合适,而是谁能让我们这些地球公民觉得合适。”
她说的是“我们”,瑞亚总是很擅长把人拉入同一个阵营,但诺曼·奥斯本分明听出了唯“我”独尊的意味。
这让诺曼·奥斯本哑口无言。
谁能让她觉得合适——
瑞亚问:“1962年,肯尼迪总统在赖斯大学演讲的题目是《我们决定登月》,三十八年过去,我觉得美国完全可以更进一步,你觉得呢,奥斯本先生?”
上一次,她也仅仅是为艾伯特·高尔副总统的演讲提供了灵感来源,这一次,她几乎是在为小布什的演讲主题命名。
就算是内.战时期的共.和.党激进派,这也过于大胆、出格了。
诺曼·奥斯本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会儿,他不由自主地颔首应下,表示认同。
这违背了他的派别立场,但是,遵从了他的内心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