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
弩箭装填速度远不如角弓,但是,教导团的弟兄们又连续发射了三轮弩箭,冲出来的石国将士,才终于退进了俱兰城内。他们来而复去的路上,横七竖八躺了不下五十具尸体,鲜血汩汩汇聚成溪流,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红。
“一旅一队,瞄准城墙,齐射!”骆怀祖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又挥落了量天秤。
七枚火药弹砸向敌楼下满是血迹的城墙,随即,接二连三在城头和城内炸响。浓烟翻滚,火光在敌楼的废墟上,若隐若现。
城墙上,不再有人影乱窜。四敞大开的城门,也没有重新合拢。刚才那次失败的反击,似乎用光了守军的所有勇气。接下来,他们似乎准备听天由命。
“停止!”骆怀祖将敌军的反应,全都看在了眼里。再度举起量天秤,高声呼喝,“投石车留在原地,教导团一旅负责保护。火龙车收起,向城门口推进。其他各队,跟上火龙车!”
“是!”亲眼目睹敌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教导团的弟兄们士气高涨,齐声答应着执行命令。不多时,“铁墙”就重新分离成一张张“翅膀”。火龙车被弟兄们推着缓缓向前移动,一步步迫近俱兰城的城门。
“传令给周校尉和史校尉,请他们率部跟上,以防万一!”骆怀祖收起量天秤,高声吩咐。随即,从亲兵背着的口袋里,摸出一枚手雷,悄悄地拉出了点火药捻。
两名亲兵答应着跑开,分头奔向周去疾和史金。另外一名亲兵,则机灵地掏出了火折子,随时准备替手雷点火。
事实证明,这个准备纯属多余。没等火龙车抵达城门口,大伙的身背后,已经响起了海潮般的欢呼声。紧跟着,张贵骑着骏马,狂奔而至,隔着足足二十步远,就朝骆怀祖用力挥动令旗:“掌书记,敌将已经从西门出逃!镇守使有令,教导团停在东门外,收拾军械,打扫战场。史校尉和周校尉,各自带领麾下弟兄,以周校尉为主将,进城夺取仓库、衙门,和监狱,镇压宵小之徒,恢复城内秩序!”
待确定骆怀祖做出了回应,他又快速拨转坐骑,奔向周去疾和史金,将同样的命令高声重复。“镇守使有令……”
“这就逃了?他奶奶得,既然早晚都要逃,刚才还瞎折腾什么劲儿!”骆怀祖根本没有打过瘾,停住脚步,懊恼地挥舞手臂。“全体都有,止步!”
“敌将弃城了?这才守了多长时间?”周去疾也停住了脚步,举目四望,心中怅然若失。
四周围,有大批的碎叶军将士跳上了坐骑,绕过俱兰城,向西高速移动。很明显,是奉命对敌军展开了追杀。而眼前四敞大开的城门和城内不停传出来的哭喊声,也清楚地告诉他,敌军弃城逃跑了,俱兰城正处于失控状态,他多耽搁片刻,就会有很多人死在趁火打劫的溃兵和地痞流氓之手。
“全体都有!”收起纷乱的思绪,扭过头,周去疾朝着朔方军弟兄们高呼,“跟我进城!夺取衙门和仓库。沿途遇到趁火打劫者,就地正法。”
火药弹的出现,势必会让唐军如虎添翼。他和他麾下的弟兄们不懂怎么用,但是,他们却可以一起学。相信张镇守不会向大伙藏私。
而碎叶军,因为成军仓促,将士们在战斗之中和战后,肯定也会遇到一些难题。他和他麾下的弟兄们经验丰富,刚好可以手把手教对方如何应对。只要对方愿意学,他保证,自己肯定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也许,就是张仁愿大总管千里迢迢,将弟兄们派到西域来的目的吧。’忽然间,周去疾心中涌起一股了悟,随即,笑容写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