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又是双!”
“谁还来,谁还来,这次还压双!”
“各位兄长,承让,承让了!”
……
坐庄的卷发小胖子身上,隐约有武延寿年轻时的三分风采,凭着过人的运气,转眼之间,已经连赢了五局。每一局,压得都是双,将对手赢得面如土色。
“此人是突骑施酋长、怀德郡王娑葛的弟弟,名为娑蜡。”仿佛能猜到武延秀心思,不待他追问,武延寿就笑着在他耳畔小声介绍。“最近才跟我认识的,为人很是豪爽。在各部落派往长安的年轻一辈质子中,威望极高。”
“娑葛的弟弟?”武延秀的眉头猛地皱紧,双目之中,隐约有寒光闪烁。
“牛师奖没出发之前,朝廷对娑葛做抚和剿两手准备的消息,就已经在媚楼这边传开了!”再一次跟武延秀心有灵犀,武延寿笑着补充,仿佛是在旁观一场棋局,“他还有个兄长名为遮孥,应该是个庶出。也在太学里进过学,算是个出类拔萃人物。去年借着奔丧之名回西域了,就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有种!”武延秀点点头,目光里忽然露出了几分欣赏。“据公主说,二十多天前,娑葛起倾族之兵,攻打龟兹。其弟遮孥正式领军十大将之一。”
“是有种!”明知道是娑蜡探听到了大唐这边的安排,提前将消息传回了西域,才导致娑葛先下手为强。身为燕国公的武延寿,却丝毫都提不起举报此人,或者替朝廷将此人擒拿归案的兴趣,只是用欣赏目光的望着此人,轻轻点头。
“怎么,这回你不打算帮姓张的了?”武延秀忽然又将目光转向了胖子四哥武延寿,不无担心地询问。
“上次是个顺水人情,原本他就是故意离开长安,骗别人去杀他的。我报不报信,结果都一样。”武延寿摇摇头,撇嘴冷笑,“而这次,他已经死定了,我帮他,死人会念我的好?”
“还有要玩的没有?二哥,四哥,来玩!这次,我改押单!”突骑施酋长的弟弟,卷发小胖子娑蜡越战越勇,大叫着向武延秀和武延寿兄弟俩发出邀请。
“来就来,谁怕谁!”武延寿露胳膊挽袖子,大步上前,丝毫不以对方的好运气为惧!
“你们玩,我看看就好!”武延秀却笑着轻轻摇头,然后转过身,继续欣赏窗外的秋色。
起风了,红叶漫天,却不知道西域那边的秋风,是不是一样的萧瑟!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号角声伴着秋风,响彻萧瑟的旷野。
斥候策马狂奔而回,将遭遇敌军的消息,传入队伍。装载补给的马车,迅速被车夫们赶向整个队伍的前方,排成一个整齐的燕尾型。郭敬、任齐各自带领一队熟悉的弟兄,从马车上取下铠甲,从容披挂。骆怀祖、王翰两人,则各自持了一根长槊,一左一右,护卫在了张潜身侧。
“西北方,全是骑兵。看旗号,应该有十五个百人队。带队的打着两尾羊毛大纛,认旗表面绣着银狼头,应该是个特勤!”王之涣从一辆专门留出来的瞭望车顶飘然而下,双手将简易单筒望远镜交还给张潜,同时高声汇报。“其他各个方向,暂且没看到烟尘,应该没有敌军。”(注:特勤,突厥官职,相当于亲王。)
“特勤,突骑施人还是突厥人?”张潜眉头轻皱,脸上的困惑远远多于紧张。
突厥主力远在河套以北,按理不会有特勤级别的将领出现在西域。而突骑施人目前打得还是反周以悌不反大唐的旗号,有资格打特勤旗帜的,只可能是娑葛本人。
不过,他很快就不用困惑了。敌军来得像风一样快,几乎是在与弟兄们换好铠甲的同时,就到达了他的视线之内。
主动与车墙保持三百步的距离,敌军纷纷拉住坐骑,在大箭(队长)们的指挥下,重新整理队形。与此同时,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突骑施贵族,在二十多名亲信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向了车墙。
“大唐怀德郡王娑葛之弟,叶支开国县公遮孥,久仰张少监大名。特奉家兄之命,前来迎接少监去碎叶城做客。”在距离车墙一百步位置,重新拉住坐骑,年轻的突骑施贵族,自报家门和来意。一口长安官话,说得字正腔圆!
………………
“啪!”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白棋大龙被屠,瞬间一败涂地。
“你输了!”太平公主李令月手指轻敲桌案,朝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说道。涂满脂粉的脸上,写满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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