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白闻言,一双线条温柔的眸子都气圆了:“你那弟弟又软弱又没本事,就不是个东西,都跟你说了换了电话不要把号码给他!”
金璐没说话,只是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你知道我要关注我妈的治疗情况,我欠她的,我得还。”
温念白瞬间无言以对,是的,金璐那个家不能称之为她的家,连金璐她妈也对她不怎么样,可……
金璐的妈已经是那个家里对金璐最好的人了。
也是金璐唯一的牵挂。
“他们要你拿多少钱?”温念白干脆地问。
金璐顿了顿,喑哑地道:“二十万。”
温念白冷笑:“你不是半年前才给了十五万吗?怎么,真要逼你去卖啊!”
金璐闭上眼,满是自嘲:“是啊,老头子嫌弃我‘卖’的人少了,叫我多卖几个,凑钱给他儿子娶老婆。”
温念白气得手抖:“放他的狗屁,这种畜生怎么配当父亲!”
……
“怎么了,一个女孩子,骂骂咧咧的,不像话。”雷茵白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温念白一转头,就看见自己妈端着个放两碗糖水的托盘站在门口,不赞同地瞪她。
“阿姨来了?”这下轮到金璐差异了,她也在电话里听到了雷茵白的声音。
温念白只得转过头,压低声音道:“璐璐,我晚点再给你电话,我妈在这里。”
金璐笑了笑:“阿姨其实对你很好,有些小毛病,你也包容点吧。”
温念白赶紧叮嘱:“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也不要随便把钱给那个男人打过去。”
等这头挂了电话,她才看向自己妈:“妈。”
雷茵白瞧着她:“怎么,是金璐?”
温念白点点头,赶紧把刚才的事儿跟她妈说了,她老妈当老师的,最看不惯别人说脏话了,她得有个合理的说法。
雷茵白听完了这事儿,脸色也很难看和唏嘘:“璐璐这家里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她又瞥了眼温念白:“但那也不是你说脏话的理由,叫小柏听见了,人家对你印象不好的。”
温念白忍不住扶额:“妈,你现在这个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吧?”
雷茵白把削好的苹果塞给她:“吃吧,你这丫头啊,真当妈是傻子么,你明明就是很喜欢小柏,那孩子让人有点摸不透,但看得出来,他是挺在乎你的。”
温念白:“怎么看出来?”
雷茵白叹气:“像你这样没胸,脸蛋也只是过得去,也没钱的姑娘,能让小柏这种有才有貌,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孩子看上,我觉得他挺有心了。”
“噗——其实我是抱错的吧!啊,他是你遗落在外头的思私生子吧?”温念白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门口传来男人的低笑声:“你这是在嫉妒么,我倒是挺希望阿姨真是我母亲。”
柏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正靠在门边含笑看着房间里。
“哎呀,这孩子,长得好看,会做饭,这嘴还甜得很,来来,小柏,到阿姨这里来,阿姨煮了妈妈牌糖水哦,念白小时候最喜欢了,你也试试?”雷茵白笑眯眯地招呼柏苍。
柏苍走了进来,接过糖水,淡淡地道:“我说的是真话。”
雷茵白到底也是工作多年的人,多少还是能分辨出面前的人说话里有多少真诚的。
她笑得慈和又开心:“好好,你快试试。”
他试了一口,味道清甜的糖水里有很多好料,他轻声道:“这样的糖水……我是第一次喝,很好喝。”
他没解释什么,可温念白看着他和雷茵白交谈的样子,眉宇间有着不自觉地放松。
她忽然想起,庄思懿从来就没有亲手照顾过他一天,有那样的母亲,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也许对有些人而言,有父母却跟孤儿没有区别,倒是不如没有父母,孤儿起码可以想象自己父母如果在人间,一定会很疼爱自己的。
“看什么,不想喝,给我?”柏苍忽然转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发呆的温念白,挑眉。
温念白冷哼一声:“想得美。”
说完,她咕噜一声把糖水喝了一大口。
雷茵白有点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抢什么,你住人家的,吃人家的,一碗糖水都跟人抢,你欺负人呢?”
温念白瞪大眼:“我……我怎么就欺负人了?”
柏苍似无奈地叹了一声:“我习惯了。”
雷茵白见状又瞪了温念白一眼,拍拍柏苍的肩膀:“阿姨灶台上还热着一碗,阿姨给盛你啊,不给欺负人的坏孩子。”
柏苍僵了僵,他并不喜欢别人随便触碰自己,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温和颔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