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太监抬起布尔珠,匆匆离开。
宫女们则抹干净血迹,销毁一切与布尔珠有关的痕迹,仿佛刚才一幕从未发生过。
三妃都是脸色苍白,看着一个人活活撞死那种冲击,她们只怕会做一晚上的噩梦。
佟妃更是身子微微颤抖,布尔珠的死与她脱不开关系,布尔珠满脸是血的场景一次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得平静。
不过心底深处又升起一丝畅快与轻松,布尔珠死了,就无人知晓她的秘密了,她就安全了!
“朕就该早日将她送去边境枭首示众,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康熙悔恨,没料到将布尔珠罚入辛者库都还能掀起风浪。
“皇上不必自责,是布尔珠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再说,若是没有发生这件事,也无法将准噶尔的暗线全部清理出来。”玛琭柔声安慰着。
有得必有失,谁也无法未卜先知。
“只是苦了你了,险些丧命她手。”
“臣妾这不是好好的嘛。”
两人十指相扣,康熙温柔的看着玛琭,玛琭笑了起来。
一旁,三妃都满眼羡慕嫉妒,简直没眼看。
且说布尔珠残杀青娥,嫁祸给德贵妃宠物一事很快传了出去。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狐妖,都是布尔珠蓄意编造的。
又听说布尔珠一头撞死在永和宫里,众人非但不同情,反而大声叫好,特别是浣衣局的宫女太监们。
青娥在浣衣局向来人缘不错,如今被布尔珠残杀,众人只恨她死的太便宜,否则真想一人给她一刀。
青娥被厚葬了,皇上下令取消她的罪奴身份,并给她的家里人予以补偿,家里人自是悲伤又感激。
要说这次最高兴的,还要数永和宫的下人们,居然各自得到五十两白银的奖赏,要抵她们在宫中干五六年了。
而且除了皇上给予的赏赐,玛琭也每人赏赐了些好处,一时间,众人欢喜的像是过年一般,更决心要对德贵妃娘娘忠心耿耿。
“娘娘,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这日,苑荷吊着一条胳膊,还给玛琭倒茶水。
“让你好好休息,怎么又跑出来了?要是让人知道,还以为本宫苛刻你们。”玛琭接过茶水,不让她使力。
“娘娘最好了,怎么会苛刻下人?都是奴婢自己闲不住,总想做点什么。”苑荷不好意思的笑着,被批评了却笑得很开心。
她不能不开心啊,她家小门小户的,有时候还靠她带银子回家接济。这次一下得了五十两银子,家里至少一两年不用操心了。
“本宫看你就是劳碌命,让你休息都闲不住。”玛琭忍俊不禁,那些打扫院子的小宫女都知道去偷懒。
苑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娘娘可是为什么事情不开心?”
“倒也没有。”玛琭的笑容浅了一些,布尔珠虽然死了,可也将秘密带入了棺材里。
明明知道佟妃可能也参与其中,但就是没有证据,这让她如何开心?
算上这次,佟妃已经两次死里逃生,可见这个女人也是有气运者,不好对付啊。
“听说皇上赐予娘娘回家省亲的殊荣,娘娘,到时候能带奴婢同行吗?奴婢想一直侍奉娘娘。”苑荷见她又陷入沉思,赶忙转移话题。
玛琭瞥了她一眼,笑着说:“那就要看你能不能快点养好伤了,你这整天劳碌着,本宫看是没有希望了。”
“奴婢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娘娘你一定要带奴婢去啊。”苑荷登时急了,她还想趁着娘娘出宫时,自己也与家里人见一面呢。
“那还不快回去休息?”
“可是……”
“苑荷姐姐你就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娘娘的。你受伤那么重,就先不要操心这些事了。”竹韵笑着走上前来,一手搀扶着苑荷,将她推出了房门。
苑荷无奈,只能告退。
等她走了,竹韵才笑着说:“娘娘,听说威武将军为了迎接你回家省亲,特意翻新了宅院呢,还新盖了一部分。”
自从玛琭封妃后,乌雅家就扬眉吐气了,因此几年过去,家里也有些积蓄。
这次德贵妃娘娘要回家省亲,可是极为重要的大事,乌雅家经过商议,就决定翻新宅院,盖的再大些,专门接待她。
玛琭脸色古怪,这听着怎么像是《红楼梦》,元春回家省亲那一段?
她不过回去看望一日,最多住个几日,哪里有必要如此铺张浪费?
不过家里已经开始动工,她也不可能阻止,就当是为一大家子换个好点的住所吧。
“省亲的时间还有三个月,这时候翻新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玛琭嘀咕了一句,这会儿可不像后世那样,一群基建狂魔,几天就能起一栋大楼。
竹韵捂嘴轻笑:“娘娘就不要操心这个了,既然威武将军翻新宅子,肯定就能盖完。”
玛琭不置可否,乌雅家的住所其实没有很大,至少她当年入宫之时,只是个三进的院落,与真正有底蕴的家族相去甚远。
这么多年过去,也该盖个更大一点的院子居住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玛琭就开始等待省亲的日子到来,每天看着四个孩子成长,外加一只毛茸茸的狐狸,日子倒是清闲。
这日,她正看着嘉福与静福玩耍,采薇忽然进来汇报,惠妃来了。
“将惠妃请到主殿,本宫一会儿就过去。”玛琭有些意外,惠妃过来做什么?
自从去年惠妃因为钮嫔的事被禁足,两人之间的关系就生分不少,便是惠妃禁足结束,来往也不多。
每日八阿哥前来上学,都是宫女与乳母接送,玛琭上次见到惠妃,还是康熙审问布尔珠那日。
她安排好静福与嘉福,才抬步往主殿走去,到了主殿,见惠妃已经坐在下手,情绪不明。
“见过德贵妃娘娘。”见她到来,惠妃赶紧起身行礼。
“坐吧。”玛琭吩咐人呈上茶水点心,疑惑地问道:“不知惠妃姐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惠妃苦笑一声:“无事就不能来了么?你我之间果然生分了。这也怪我,当日不该那般怀疑你,你疏远我也是对的。”
玛琭沉默,惠妃这是卖惨来了?其实惠妃那日的反应很正常,换做是她,恐怕也会怀疑对方的用心。
她与惠妃生分倒不是因为这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恢复如初,毕竟不能让她上赶着去讨好惠妃。
“我并没有责怪过姐姐,姐姐不用在意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