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昔年林远图仗之纵横天下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难怪这剑法有此威力。”
丐帮帮主解风在一旁和天门道人、冲虚道长等人悄然说道。
岳不群听到令狐冲这话,微微颔首,道:“你林师弟和林世伯现在身在何处?”
令狐冲含泪道:“林师弟他……林师弟他……已经被人害死了。”
“林世伯为救林师弟,也死啦……”
“徒儿护佑不力,请师父责罚。”
岳不群听到令狐冲这话,面色一变,道:“那德诺呢?”
令狐冲则道:“他……他……应该还活着吧……”
“他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徒儿……徒儿之所以落得今日之地步……还全拜了他所赐……”
令狐冲说这话时,话中充满了恨意。
岳不群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细细说来。”
令狐冲这时也不管那许多了,当着众人的面就将他这一年多来的遭遇尽数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他们师徒从衡山分别之后。
他和劳德诺就一路护送林震南一家三口去了洛阳王家。
在洛阳王家逗留了一月有余。
本来,他是想带着林平之回华山的。
但,在这期间,他阴差阳错的结识了在洛阳郊外隐居的任盈盈。
彼时,他并不知道任盈盈是魔教圣女。
只是听任盈盈弹琴很好听,便日日去听她弹琴。
后来,有一日,他半夜里从郊外往洛阳城赶,待刚刚回了王家,却无意间撞见了劳德诺和一个黑衣人碰头。
二人的对话,让令狐冲大吃一惊。
原来那黑衣人竟然是在让劳德诺设法取到林家的辟邪剑法。
令狐冲说到这里的时候,岳不群问道:“那黑衣人是谁?”
令狐冲抬头,朝着左冷禅看了一眼。
众人看到令狐冲的目光停留在左冷禅的身上,皆是若有所思。
这时,只听得令狐冲道:“刚开始徒儿并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谁。”
“本来他二人都是身着黑衣,若非徒儿对劳德诺的声音十分熟悉,也不会知道那就是劳德诺。”
“本来徒儿还以为那黑衣人是我华山派的人,但后来徒儿暗中跟踪那黑衣人,却是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徒儿跟踪那黑衣人没多久,便被那黑衣人发现了踪迹。”
“那黑衣人的武功很高,几乎是顷刻间,便将徒儿给制住,并打晕了徒儿。”
“待徒儿再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在南下福建的船上了。”
“那时,徒儿眼镜被蒙了黑布,但是听声音,还是能听得出来,船上除了徒儿,还有不少人。”
“这其中,就包括林师弟和林世伯,而且还有劳德诺。”
令狐冲继续讲着。
殿中众人倒是都没有打断他的回忆。
叶千秋从旁听着,还在暗中观察着左冷禅。
劳德诺是左冷禅派到华山派的卧底,能驱使动劳德诺的,应该便是左冷禅无疑了。
令狐冲讲到他被绑架,一连数日,不见天日。
后来,无意之中方才知道到了福建。
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有一天,突然他被人从船里带了出来,就见到了同样被绑来的林平之和林震南。
不过,那时候,那林震南已经是奄奄一息。
而林平之也是遭受了一番毒打。
从林平之口中,他得知绑架他们的人,已经得到了林家的辟邪剑法。
但为了验证辟邪剑法的真假,需要他们来做试验。
于是,他们看到了辟邪剑法的剑谱。
说到这里,只听得令狐冲声音颤抖的说道:“那《辟邪剑法》开篇第一句便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殿中众人听了,皆是面色微变。
岳不群看向令狐冲的目光也变了。
“那帮人之所以让我们练剑,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自宫,所以练不成剑法,他们觉得那剑谱是假的,但又觉得不像,因为舍不得自宫。”
“于是,便将我和林师弟给……给……阉割啦……”
“让我们成了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阉人!”
令狐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之中饱含了痛苦。
众人一听,皆是忍不住惊呼出来。
而任我行一听,令狐冲被阉割了,登时两只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
他忍不住叫唤道:“妈了个巴子的。”
“你小子是个阉人……”
“那你还跟盈盈……”
“你们……”
饶是任我行纵横江湖,也是忍不住气的七窍生烟。
“乖女儿,这小子是不是骗你?”
任我行朝着任盈盈问道。
任盈盈在一旁,面色凄苦,只低声说道:“爹……我早就知道了……”
任我行听了,不禁“哎呀,哎呀”的叹气个不停。
岳不群听到令狐冲被人阉了,不禁紧紧握住了剑柄,眉眼之中满是煞气。
他强自压着心头怒火,示意令狐冲继续说下去。
叶千秋在一旁看着,微微一叹,不知该说是令狐冲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许多人争来争去的辟邪剑法,就这么被他给得到了。
令狐冲则是继续说道:“他们将我和林师弟阉割之后。”
“便让我和林师弟照着剑谱上的剑法去练。”
“本来我是打算一死了之的。”
“但林师弟央求我和他一起活下去,练成辟邪剑法,为他父亲报仇雪恨。”
“要将祸害了我们的大恶人通通杀光了,再一起去寻死也不迟。”
“我心头愤恨,于是便答应了林师弟,和他一起练剑。”
“这辟邪剑法着实不是一般剑法,我二人的剑法在短短数日之内,便有了极大的进步。”
“这时,那帮大恶人看我二人的剑法进步神速,终于也知道了,那剑谱是真的。”
“过了没多久,这帮大恶人的头领来了。”
“各位决计想不到这帮大恶人的头领是谁。”
令狐冲说到这里再朝着左冷禅看了一眼。
“是谁?”
岳不群握着剑柄朝着令狐冲问道。
令狐冲寒声道:“这帮大恶人的头领,便是嵩山派仙鹤手陆柏!”
“他虽然遮挡了面貌,但是他的声音,我不止听过一次。”
“他见我认出了他,又见我和林师弟的剑法的确快要大成。”
“为了一绝后患,他便带人要将我和林师弟给处死!”
“彼时,他们为了控制我和林师弟,早就给我们吃下了毒药。”
“我和林师弟与这帮大恶人大战一番。”
“我们二人杀了那帮大恶人十几个人,但是,终究还是让陆柏这个恶贼给逃了!”
“我揭开了那些大恶人挡在脸上的面罩,他们无一例外,皆是嵩山派弟子!”
“当时,我和林师弟一番大战,毒气攻心,当即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是在盈盈的船上。”
“是盈盈救了我,还找人替我解了身上的毒。”
“我是命大了些,但是林师弟他功力太浅,毒气攻入心脉,却是没有救回来。”
“可怜林师弟年纪轻轻,便枉送了性命!”
说到这里时,令狐冲不免再朝着任盈盈看去。
二人目光相撞,一切尽在不言中。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许多。
令狐冲伤好了之后,虽然心灰意冷,整日酗酒,但是有任盈盈作伴,倒也绝了轻生的念头。
任盈盈让令狐冲帮她救出她父亲任我行。
令狐冲本是不愿意的,但任盈盈说,若是能救出他父亲任我行,便能将东方不败这个大魔头给铲除。
他也能有机会回到华山,铲除了东方不败,总算不给华山派丢人。
令狐冲听了任盈盈的话,就稀里糊涂的,帮着任盈盈和向问天一起将任我行给救了出来。
但,他却是又因此而学会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因此而又埋下了隐患。
后来,他和任盈盈又经历了不少事,因为体内异种真气的缘故,令狐冲险些命丧黄泉。
任盈盈便背着令狐冲上了少林寺,想要求取《易筋经》,帮助令狐冲疗伤。
也就有了后来,令狐冲率众围攻少林,来救任盈盈之事。
事情的前因后果,令狐冲都给岳不代的一清二楚。
令狐冲跪在岳不群面前,颤声道:“师父,弟子无能,不仅丢了华山派的脸,还闯下弥天大祸,连累华山派清誉。”
“弟子其实早该随林师弟一起去了。”
“但一直都是盈盈从旁鼓励,弟子才得以苟活至今日。”
“弟子今日败于师父之手,全是天意。”
“弟子已然无颜再见师父,请师父看在盈盈救了弟子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
“弟子愿以死谢罪!”
话音一落,但见令狐冲拔起地上的长剑,就朝着脖子上抹去。
他动作快的很,岳不群都没反应过来。
“冲儿!”
这边,岳不群疾呼一声。
“冲哥!”
那边,任盈盈也是大声高呼。
啪!
但见令狐冲手中长剑坠地,却是叶千秋以弹指神通,将令狐冲手中长剑击落。
叶千秋站起身来,朝着令狐冲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华山派的脸怎么丢的,就要怎么挣回来。”
“你死了,这个脸就丢定了。”
令狐冲闻言,登时惭愧不已,低头道:“师祖教训的是。”
叶千秋点了点头,看向岳不群,道:“不群,令狐冲虽然犯了大错,但让他走到今日之地步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华山派的人,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人给阉了!”
岳不群亦是微微颔首,只见他登时朝着左冷禅看去。
“左掌门,此事,我希望你能给我华山派一个解释!”
左冷禅闻言,站出来道:“岳掌门,我觉得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之处。”
岳不群目中寒光一闪,道:“那就请贵派的陆柏出来对峙一番。”
左冷禅哼哼一声,道:“令狐冲这小子和魔教之人勾勾搭搭,和旁门左道混迹。”
“谁知道他是不是信口雌黄,满口假话。”
“我派陆师弟到了关外去做事,他早已经走了半年多啦,现在不在嵩山,如何能与令狐冲这小子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