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令狐冲站在禅房门口,朝着叶千秋躬身道:“敢问师祖,可否告知弟子盈盈的下落。”
叶千秋道:“让这些人下山,你自己留下,先在外禅房外候着。”
令狐冲闻言,当即大喜。
只见令狐冲朝着四周众人说道:“还请诸位先行下山。”
“禅房里坐着的是我华山派师祖叶真人。”
“他老人家让我留下,等候一番。”
“现在少林寺的僧人全都不见了。”
“想要找到盈盈的下落,却是难了。”
“我相信师祖他老人家会指点我迷津。”
“诸位请先行下山,等有了盈盈的消息,我第一时间下山去通知诸位。”
禅房外的群雄一听,登时七嘴八舌的道:“少林派人多势众,部署又如此周密。咱们这些人都是一勇之夫,要想救圣姑出来,只怕是千难万难了。”
“是啊,既然华山派的叶真人在此,咱们也不好打扰。”
“盟主,我们听你的便是了。”
“我们先下山去,等你的消息。”
“对,等盟主的消息!”
令狐冲一听,当即朝着一众群雄拱手。
然后又朝着一旁的书生说道:“祖大哥,你先带人下山,我在这里候着。”
那书生道:“既然盟主这么说,那我们听令便是。”
一众群雄便离了寺院而去。
令狐冲恭敬守候在禅房外,也不敢打搅叶千秋。
这时,忽然听得半山间隐隐传来一阵阵喊叫声。
不多时,刚刚从寺内离去的群雄又有不少人跑进寺来。
只见先前那个跟在令狐冲身旁的大汉满脸鲜血,朝着禅房这边奔来,他肩上中了一枝箭,箭杆不住颤动。
令狐冲见状,面色一惊,急忙问道是怎么回事。
那大汉叫道:“盟主,敌……敌人把守了下山的道路,咱们这……这可是自投那个网了。”
令狐冲惊道:“是少林寺僧人吗?”
那人道:“不是和尚,是俗家人,他奶奶的,咱们下山没够三里,便给一阵急箭射了回来,死了十几名弟兄,伤的怕有七八十人,那真是全军覆没了。”
只见数百人狼狈退回寺院之中,朝着这边退来,一眼望去,中箭的着实不少。
令狐冲急忙问道:“敌人是哪个门派的,黄帮主可瞧出些端倪?”
那人回道:“我们没能跟敌人近斗,他奶奶的,弓箭厉害得很,还没瞧清楚这些王八蛋的模样,一枝枝箭便射了过来,当真是远交近攻,箭无虚发。”
这时,有人道:“定然少林派是故意布下陷阱,施个瓮中捉鳖之计。”
还有人道:“什么瓮中捉鳖?”
“岂不自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是个……这是个诱敌深入之计。”
那人道:“好,就算是诱敌深入,咱们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些和尚要将咱们都活生生的饿死在这少室山上。”
有个大汉大声叫道:“哪一个跟我冲下去杀了这些王八蛋?”
登时间,寺院内千余人轰然叫喊起来。
这时,禅房内传来叶千秋的声音。
“冲儿,你进来。”
令狐冲听到这叶千秋的声音,当即摒弃众人,走进禅房之中。
“师祖可知山下是什么人?”
令狐冲躬身道。
叶千秋道:“这位是妙谛大师,他是少林寺的前辈高僧,知晓少林寺中有一条通往山下的密道。”
令狐冲一听,大喜道:“当真如此?”
叶千秋道:“你带的这些人着实是吵的很,速速将密道的地址告知他们,让他们下山去便是。”
说着,妙谛和尚让令狐冲附耳过去,将密道在哪儿告知了令狐冲。
令狐冲一听,当即带着众人离去。
待外面没了声响。
叶千秋方才朝着妙谛老和尚道:“你将少林寺的密道告知这江湖上的旁门左道,难道不怕来日给少林寺带来灭顶之灾?”
妙谛老和尚却是笑道:“少林寺之所以能传承千年,靠的绝非是一条密道。”
叶千秋闻言,亦是微微一笑,朝着妙谛老和尚问起了关于千秋宫的事情。
妙谛老和尚便又讲起了,他当年是如何进入千秋宫,又在千秋宫中经历了些什么事。
说了大半天,差不多快说完了。
令狐冲也回来了。
令狐冲见叶千秋和妙谛老和尚还在交谈,也不敢出声打扰,就在禅房外静静候着。
这一候,便是一夜。
待到天亮了。
令狐冲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子一直打架。
就在这时,只听得叶千秋的声音突然响起。
“走吧,随我来。”
令狐冲立马清醒了,但见师祖已经走在了前面。
令狐冲急忙跟上。
叶千秋见令狐冲等候了一夜,在寒风之中,尚且能睡得着,便知晓他的身体内出了问题。
但也没有多问。
他和妙谛畅谈两天两夜,收获不少。
不过,千秋宫到底在哪儿,妙谛也说不清楚,他只知晓在海外,和侠客岛一般,也是在一座岛上。
叶千秋知道了不少这数百年间的江湖往事。
这一趟少林之行,还算有些收获。
他在前边走着,令狐冲在后边跟着。
二人穿堂入室,一路来到达摩堂外。
只听得达摩堂前殿隐隐有人声传出。
其中一人说道:“这些邪魔外道本事也真不小,咱们四下里围得铁桶也似,居然还是给他们逃了下山。”
另一人道:“看来少室山上有什么地道秘径通向山下,否则他们怎么逃得出去?”
又一人道:“地道秘径是决计没有的。小僧在少林寺出家二十余年,可从来没听过有什么秘密的下山路径。”
先前那人道:“既然说是秘径,自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啦。”
那少林僧道:“就算小僧不知,难道我们当家方丈也不知道?寺中若有此秘径地道,敝寺方丈事先自会知照各派首领,怎能容这些邪魔外道从容脱身?”
这时,又有一人大声喝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令狐冲脸上有些惊疑,他和师祖还没靠近达摩堂的这前殿,怎么就让人发现了?
这时,却又听得那殿中有声音传出。
“老子透了口大气,吹落了几片灰尘,居然给你们见到了,眼光倒厉害得很呐!”
令狐冲一听这声音,眼中登时一亮,他听得出这人的声音。
就在这时,叶千秋突然将令狐冲整个人给提起来,朝着那殿上跃去。
令狐冲也是自觉的没出声。
二人上了屋顶。
叶千秋朝着令狐冲传音入密,道:“你且听着看着,我先打个盹儿。”
说罢,便半躺在屋顶,闭上了双眼。
令狐冲看到叶千秋如此作态,有些不明所以。
但也不好多问,只得将大殿屋顶的瓦片偷偷扒拉起来两块,顺着缝隙,往殿中看去。
叶千秋一边假寐,一边在暗中观察着令狐冲。
但见这小子面色凄苦,眉宇之间似乎一直萦绕着一股愁绪。
刚刚提起他的瞬间,他体内真气的确是极其紊乱,充斥着好几道不同真气。
这也就是他功力尚浅,没有修炼华山派的紫霞功,不然,也不至于被这几道真气给搅和的小命不保。
令狐冲瞅的认真。
殿中亦是热闹的很。
叶千秋也懒得去听什么细节。
他只是在等,在等合适的时机。
但令狐冲却是听的仔细。
叶千秋单单是听下面的呼吸之声,便知道殿中有几个人。
方证、岳不群等人皆在其中,还有任我行和向问天这魔教中人。
只听得任我行在殿中侃侃而谈。
说什么天下间能让他佩服的,只有三个半人。
左冷禅和任我行打起了嘴炮。
只听得任我行道:“那妙得很啊,左大掌门有个儿子,听说武功差劲,杀起来挺容易。”
“岳掌门有个女儿,天门道长没儿子女儿,心爱徒弟却不少。”
“莫大先生有老父、老母在堂。”
“昆仑派乾坤一剑震山子有个一脉单传的孙子。”
“还有这位丐帮的解大帮主,向左使,解帮主在世上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啊?”
只听得向问天道:“听说丐帮中的青莲使者、白莲使者两位,虽然不姓解,却都是解帮主的私生儿子。”
任我行道:“你没弄错吧?咱们可别杀错了好人?”
向问天道:“错不了,属下已查问清楚。”
任我行点头道:“就算杀错了,那也没有法子,咱们杀他丐帮中三四十人,总有几个杀对了的。”
向问天道:“教主高见!”
隔了半晌,只听得方证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任施主,我们决计不伤任大小姐,却要屈三位大驾,在少室山居留十年。”
任我行道:“不行,我杀性已动,忍不住要将左大掌门的儿子,岳先生的令爱给杀了。”
这时,只听得岳不群道:“任我行,你能上了华山再说。”
任我行呵呵一笑,道:“华山派多了个叶道人,我倒想要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前辈高人。”
冲虚道人说道:“任先生,咱们来打个赌,你瞧如何?”
任我行道:“老夫赌运不佳,打赌没有把握,杀人却有把握。杀高手没有把握,杀高手的父母子女、大老婆小老婆却挺有把握。”
冲虚道人道:“那些人没什么武功,杀了不算英雄。”
任我行道:“虽然不算英雄,却可教我的对头一辈子伤心,老夫就开心得很了。”
冲虚道人道:“你自己没了女儿,也没什么开心的,没有女儿,连女婿也没有了。你女婿不免去做人家的女婿,你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
任我行道:“没有法子,没有法子。我只好将他们都杀了,谁叫我女婿对不住我女儿呢?”
冲虚道人道:“这样罢,我们不倚多为胜,你也不可胡乱杀人。大家公公平平,以武功决胜败。你们三位,和我们之中的三个人比斗三场,三战两胜。”
方证忙道:“是极,冲虚道兄高见大是不凡。点到为止,不伤人命。”
任我行道:“我们三人倘若败了,便须在少室山上居留十年,不得下山,是也不是?”
冲虚道人道:“正是。要是三位胜了两场,我们自然服输,任由三位下山。这八名正道弟子也只好算是白死了。”
任我行道:“我心中对你牛鼻子有一半佩服,觉得你所说的话,也有一半道理。那你们这一方是哪三位出场?由我挑选成不成?”
叶千秋听这些人打嘴炮打个没完,就是不动手,登时也没了耐心。
直接提溜起令狐冲来,朝着殿下去了。
“我说你们这些个人,要打就赶紧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