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皓天身躯一震,良久之后,抬头仰望着白色幔帐,“为了他。”
“退兵吧,若真是为了他,就不要再生风浪了,”洛城满面苦笑,“王为了一己私利将两国百姓推上水深火热,难道就不会于心不安?午夜梦回,是否看到了那些罔死的冤魂
安皓天双眼迷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无形的压迫感传来,“是不是对你太过放纵了?”
“于兄于臣,我话已至此,做与不做在你。”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洛城转身离去。
竹筏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撞在安皓天心上,倚着床沿面无表情。
他自问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却唯独于安乐轩倾尽了一切心血。
楼崖底。
“你是笨蛋吗,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想也未想一下,难道真以为自己三头六臂不成?侥幸死不成,还要累我将你背上去?”带着怒气的声音停顿一下,察觉到了不对,“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在拖累我!”
半躺在草蒲上的男子伸手优雅地掏掏自己耳朵,如玉的俊面上带着一丝浅笑,参杂了些许无奈,含笑的双眸落在眼前爆跳如雷的少年身上,“亲爱的锦苏殿下,此话你每日念叨三遍,已经足足念叨了四个日头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锦苏怒气更盛,指着他的鼻子加大了声音,“你还敢顶嘴?这到底是谁的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话音截然而止,面色一沉作了声,蹲下身子拿一旁的几诛药草放在光滑的石板上,取了干净的石块慢慢研磨。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是要让我终生生活在悔恨中吗?
知他在意自己,安乐轩心中一阵感动,却又忆及那人次次无情,心中难免悲观,“即便我死了,也没有人会来找你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