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兵去战。”秦深佩了剑,一身玄衣几日风尘奔袭已经染了些灰。
“先回去梳洗,明日,上阵迎敌。”西北王将手上的书放下,含笑看着地上的少年。
秦家军的魂在将,他已经不能上阵杀敌,所以在正式开战之前,才传信去将人叫了回来。
“你母妃生前,最放不下的,是这疆域和身后的数万万百姓,今后,需得由你来守了。”
“是,秦深,领命。”秦深低着头应了,将眼里的泪意忍了回去。
男人是真的撑不下去了,若是当年,必定早已提枪上马,上阵退敌了。
“不需担忧什么,明日,父王在城门看着你。”
西北王低头咳了几声,而后费力的说了几句。
“秦家儿郎,皆是来之能战,站之必胜。”
不只是儿郎,连女儿家也是。
秦家历代出将军,连然儿一介女子,身怀六甲时,都能为身后的百姓提起刀剑。
当年母妃犯了大错,若不是因为是秦家女儿,只怕连他也会贬为庶人。
现在秦家已经无人了,只余下深儿一个。
可是秦家的将名不能丢。
“是。”秦深低头应了,声音沉稳。
他早已经过了变声期,身量已经如男人一般高大。
“下去梳洗吧。”西北王捏着书的手紧了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
秦深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床榻之上的人便吐了血。
“王爷。”暗处之人现身,上前要去扶,却被西北王制止。
“不必了,暂时死不了。”男人的声音十分平静,伸手拦了一下那人伸出的手。
“你自己治的,你自己不了解吗,我只是下不了床了,离没命还有些日子。
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我再想想办法。”那人手攥紧了几分,帷帽之下的脸色冰冷。
她就不信了,这毒,她当真会束手无策。
已经死了一个了,这个她一定要救得下。
“不要过于执着,当年然儿救你的恩情,你已然还清了,待两军开战,你便走吧。”
西北王费力的咳了几下,看着床边那人的神色带了几分怜悯。
这丫头也是死心眼,自当年被然儿带着离
开陈国,便从未离开过西北王府。
当年然儿去世对这丫头打击不小,足足在屋子里呆了三个月,才出了那间屋子。
若是不开导几分,等他去了,难免不会出什么岔子。
“我杀回陈国去。”轻音眸色冷了下来,她回去,将解药换回来。
救她的人已经死了,如果这个男人也死了,她留着这儿,便没有意义了。
“轻音。”男人厉声喝了句,神色也冷了下来。
“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当初被然儿带回来时是什么样子?
你回去便能换回解药来?这些年教你东西,都丢了不成?
再者说,就我现在这个样子,便是有解药又如何?
你是医者,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