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沈一听这个,大体上明白了,小声道:“看来晋阳城是守不住了,那咱们是不是早作打算?”
靳准就问:“有何打算?”
王沈就道:“可先带着家人资财离开,避往安宁之地。”
“何方安宁?”靳准摇了摇头,“晋阳尚有城墙可以阻挡,玄甲军说是攻城无敌,攻无不克,但据我所知,也有几座城,他们是用了将近七八个时辰,方才攻破,晋阳再怎么说都是匈奴大城,抵挡十个时辰,总还是可以的吧,你离了晋阳,往哪里躲?”
王沈一听,又明白了几分,就试探性的道:“那不妨以打促和,下官听说,今日皇上醒来,听得战报,便问了一句,可否送还龙体,称臣纳贡,效仿祖制,请幽州退兵。”
所谓祖制,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作为附庸,恢复原本的制度罢了。
“若称臣纳贡,先要去皇帝号,怕是皇上不舍啊,就是舍得,心里有疙瘩,日后心起反复,就是隐患,”靳准还是摇头,“况且,幽州此番来攻,倾尽全力,连破多城,北方尽失,莫非咱们服软了,人家就能退去了?”
王沈拱拱手,做出请教的样子,恭敬问道:“还望国丈指条明路。”
“倒也不难,”靳准说着,朝皇宫方向指了指,“此事根源还在里面那位,只要这位不在其位了,想来和幽州谈起来,也好说话了。”
见靳准这么直接,王沈却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才低语道:“国丈,您的意思是……是要让皇上退位不成?”
“退位之后,让刘粲登基?”靳准淡淡的说着,“皇上是被那刘粲逼死的,此人亦不可留!”
“皇上?”王沈一听这话,便就愣住了,很明显,靳准口中的这个“皇上”,并不是匈奴国的那位国主,“您的意思是?”他越发小心起来,毕竟对面这位可是刘聪的老丈人,莫非这女婿说不要就不要了?
靳准却说起另外一事:“其他势力的人恐怕还在想着,我匈奴要如何退让,才能让幽州退军……”
“难道不是吗?”王沈更加担心起来,其实晋阳城里的很多人,都隐隐有所预料,只是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
“当然不是!”靳准幽幽说着,“那位征北大将军的目的,可是要灭国!要灭一国啊!你如何能躲?”
王沈手一哆嗦,心里生出浓烈的惊恐,他不由问道:“您……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为何这般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