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止这么一沉默,便连莫浅浑都不由有些担忧起来,但旋即就被自己的种种推断说服,重新镇定下来。
过了好一会,等屋子里的几人、乃至负责守备的亲兵,都感到重压在身的时候,陈止终于再次开口了——
“宇文部说是要投奔我,其实也就是希望我给他们一个口惠,能在平州安稳的待下去罢了,未来我若是要让宇文部出兵征伐他人,恐怕你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吧?”
莫浅浑松了一口气,摇头回应:“此言怎讲?我家豪帅是真心投靠,要效仿那七品鲜卑,为将军守卫东部,只要将军命令下达,我部无有不从,便是攻伐我族叛逆,亦不会有半点迟疑!”
陈止点点头,又道:“先生挑选在这个时候来,是看出了我幽州虚实,暂时无力出征平州,也威胁不到贵部,否则又怎么会费尽心思的往东边跑?”
这话说的身张亢、杨元眼皮子直跳,后者甚至有心出言阻止,觉得这话透露兵力虚实了,但转念一想,他们以代郡之力而鲸吞幽州,兵力捉襟见肘,根本不是秘密,光用想的都能料到,确实也没必要隐瞒。
恐怕真正让周边人疑惑的,是为何吞下了幽州后,陈止还有余力追击慕容仁。
倒是莫浅浑闻言有些意外,没想到陈止会将这桌下的事,摊开来讲,但紧跟着就心生警惕,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和原本预料的局面发生了偏差,沉吟了一下,颇为老实的道:“将军有雄心大志,又有强军之法,有军中利器,更有世家钱财,您若是坐镇幽州,未来平州必然难逃掌控,我等纵然逃脱一时,又怎么能逃得了一世,是以真心归顺,还望成全!”
说到最后,他深深地弯下了腰,表情诚恳。
气氛顿时有些怪异,张亢与杨元对视一眼,觉得这画面有些不对,怎么感觉这莫浅浑是在求着投降,反倒是陈止不怎么乐意接纳?
顿时,屋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