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么一个蛛丝马迹都少得可怜的文明，在逻辑都过得去的情况下，证明没有可比证明有要难得多。

卡特子爵在政治上的的确确是个保守派，事实上若是了解他的家世，再看看他的爵位就该知道，这人根本就无心政治——他这爵位压根就是祖传下来的，而且在他父亲那一辈的时候都还是伯爵，正常来说，只要稍微上进一点，把这个世袭削减下来的爵位再加回去也不难。

比起沙芯这种祖上只是个地方小贵族，但她却一步一步爬上了帝国发言人的位置这种狠人，很明显卡特子爵在这方面差了太多。

但卡特子爵敢于提出异议，凭借的当然不是这稀薄到没有的政治嗅觉，而是他古地球研究学者的身份。

古地球的文化疯狂吸引着星际人，但因为古地球早就毁灭，而曾经遗留的那些信息大多都在荒芜期时丢失，所以有能力在漫无边际的宇宙中寻找这些遗迹的人大多都是两大帝国的贵族，有钱和有权至少得占一样，平民们一般玩不起这个，在这方面的成就大多有限。

而卡特子爵虽然在官场上堪称是不学无术的典范，但他对这古老的文明爱得深沉，甚至说的上是瀚海帝国的学者中古地球文化研究的第一人，也正是因为他在这方面的造诣，所以谢骨才把人拉进了这个班子。

学者通常都有些傲气，尤其是在自己擅长的方面这么被一个门外汉给反驳，卡特子爵脸皮都胀红了：“沙芯小姐，我知道你在政治方面很有能力，但是古地球文化这一块，我想我的意见比你更具权威！”

沙芯嗤了一声：“但我们现在讨论的就是政治问题。”

卡特子爵气得眼珠子跟着发红：“但我认为其他的学者不一定会相信！”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莫丽皱了下眉，直接喝止了他们：“行了。”

她想要调和几句，谢骨却开口道：“卡特，你自认对古地球文化的研究如何？”

卡特子爵下意识地挺了下胸膛：“我所认识的学者里，研究比我深刻的不超过五人。”

谢骨又问：“那依你看，我向你提出来的那些东西如果真的存在于古地球上，是否有不合逻辑之处？”

卡特子爵想了想：“以我所知道的知识来说，暂且还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而且一个文明所包含的内容浩瀚无边，即使有不合逻辑之处，那也一定是因为我研究得不够深入，思想和文化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东西，这样才让它比之冷冰冰的科技更加璀璨和耀眼，才能被称之为艺术……”

他越说越是兴奋，几乎手舞足蹈起来，只可惜谢骨立刻阻止了他要发表长篇大论的冲动，直接道：“那不就行了。”

卡特子爵一愣：“……什么行了？”

谢骨道：“有人质疑的话，就这么回复他们呗。”

他笑了笑，仿佛狐狸一般老练狡猾：“人类的思想和文化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东西，这样的残缺才造就了美感，才能称之为艺术……”

“……呃？”还挺有道理？

谢骨却直接站了起来：“更何况我不认为会有人提出质疑。”

他拍了拍手：“最后一项议题结束，明天卡特和沙芯跟我们一起过去，散会。”

说完，谢骨转身率先离了场。

……

第二日一早，艾琳就和几位对古地球文化颇有兴趣的监察使以及部分随行官员侍卫从驿站出发了。

谢骨和莫丽当然是要一起的，另外还有昨晚谢骨点了名的卡特和沙芯也跟着一起，卡特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古地球文化的研究学者，不跟过去介绍一番也说不过去，沙芯则是借着外交官员的身份便利，明面上是接待陪同监察使们，实际上却是得了谢骨的叮嘱，必要的时候帮卡特一把。

——卡特是个传统的学者，性格上也比较温吞斯文，虽然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