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曾在京城住过一段时日,因着祁明珠的身份,跟很多世家都有过往来。沈昼身为后辈,初到安义县,理所应当来拜访一下叶鸿才和祁明珠。
祁明珠昨日便听说了沈昼的消息,正纳闷魏国公府与她何时走得这么亲近了,身为叶府的女主人,她竟然连叶娇娘和沈昼什么时候来往过书信都不清楚。
即便是两个孩子记性好,可当时的叶娇娘刚学会走路,连在京城住过都不记得,哪里还记得什么沈家二公子。
念及此,祁明珠暗地里多了几个心眼,她一路走到今日,想到的事情自然比叶娇娘更多。
前不久安义县才来了一批说不清的死士,至今都没有拷问出来历,而一向与她并无来往的魏国公府却突然来了一位公子。
但凡他说是来寻楚西河的,祁明珠都不会太过多心,可偏偏他来寻的是叶娇娘……叶娇娘自幼便一门心思扑在楚西河身上,哪里还记得什么沈昼?
沈昼向祁明珠行了大礼,还从京城带来了一些礼物,祁明珠并没有拒绝,反倒颇为熟稔的跟他拉起家常来。
这让沈昼有些受宠若惊,他母亲早亡,几乎是被大哥一手拉扯大,跟异性长辈没怎么亲近过,更何况祁明珠的身份特殊,连未来的皇太孙都叫他一声娘。
他叫了一声叔母,祁明珠却不赞同:“咱们两家从前没多少往来,不过细算起来,我还要唤国公爷一声叔父,你这句叔母我可担不起。”
沈昼有点懵,若是按照祁明珠的说法,他跟叶娇娘岂不是整整差了一辈儿?那可万万不成!
“从前那些都是老黄历了,我跟娇娘年岁差不多,又跟楚兄交好算是同辈,怎么好再去计较以前的辈分……”沈昼向来脸皮厚,大逆不道的话信口拈来,脸都不带红的,“这一声叔母我是叫定了,我爹他可不敢跟您生气。”
祁明珠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的饮了口茶,沈昼为人如何且不论,可她总觉得这家伙居心不良,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叫都随你,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祁明珠笑着看过来,“听娇娘说你前些日子写了信过来
,提起了小时候的事,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竟然还记得?”
沈昼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手心不自觉的攥了一把汗,他知道贸然联系叶娇娘很有可能遭人怀疑,但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来了。
前世叶娇娘过得太苦,这一辈子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她重蹈覆辙,更何况祁睿还在叶府,于情于理他都没办法假装不知道。
“是记得一些……”沈昼脸上划过一抹尴尬,“当时年纪还小,欺负过几次娇娘,还好她不是记仇的性子,不然我可不敢过来寻她。”
这些事其实他根本不记得,是从当年伺候他的下人嘴里听到的,拿来糊弄人倒是刚好。
祁明珠似笑非笑的垂眸,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而站在旁边的楚西河更是毫不留情的插刀:“许是沈二公子天生奇才记忆过人,连娇娘的小名都知道。”
叶娇娘原名叶娇,因到了北地后常常生病,便取了个俗气的小名图吉利,这么多年一直叫下来,远在京城的人可绝不知晓。
沈昼没想到楚西河昨日不说,今儿却偏偏在祁明珠面前戳了他的漏洞,实在是狡猾至极!
“娇娘在信里才说过,我自然记得清楚,不过楚兄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我也不是泥人过水的记性。”沈昼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楚西河见他滴水不漏的搬出叶娇娘,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出的大招落空,让人颇为恼火。
一口一个娇娘,一口一个信里说过,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娇娘给他写过信似的!
一封信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他跟娇娘天天都能见面,根本用不着这种破东西!
两人各自闷了一肚子的火气,直到教授小家伙们习武的时候还别着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