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与卿

就算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对方也没有能力报复回来,只能吃哑巴亏,岂不快哉?

恶这种东西就像是雨季受潮墙角的黑斑,如果没有及时在发现时候做好防潮处理,那么只会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吞噬掉原本白净的墙面。

之前和萧恕闹得那么大,杨木和阮惜不是没想过用同样的方法威胁乔卿久的,可应长乐和萧恕总是陪在乔卿久身边,后来他们俩去自习了,洛今依然和乔卿久如影随形,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罢了。

杨木抽了小半根以后,扭开水池里的全部水龙头,迈步朝着里面走去,口里猥琐的念着童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本该无人的走廊里,再次响起脚步声,萧恕手握乔卿久的手机,视线忽然扫到地上掉落的柠檬糖,蹙眉快步顺着糖落下的方向走去。

他拖着自己颀长的影子,最后于卫生间门口停下脚步,轻笑了下,懒散的靠在墙边等自家小宝贝儿出来。

这个小迷糊估计是口袋破了还不知道呢吧,等她出来告诉她一声。

‘我不能再让这个人留在一中了,我不会输的、我没输过。’乔卿久在心底默念,手里按下了报警器的录音键,然后指尖勾住了警铃的拉环,把它塞回兜里。

杨木哼着歌,挨个门推开,他一扇一扇地推,每推一间,说上句,“不再这里啊。”

最后杨木停在了乔卿久所在的门前。

卫生间底下有小块的空档,乔卿久看到了段黑影,她阖眸再睁开眼,杏眼里尽是无人见过的阴郁颜色。

我这辈子只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我再拿自己赌这样一局,乔卿久这样想,她的手落在了开关那里,无声的祈祷道,“开始吧。”

这一刻乔卿久还不知道萧恕人在门外,堪堪不过十米之遥,她从来不是再赌。

萧恕活着,就不会让她输上半局。

“呦呵,小美人,我还以为你要躲到地老天荒呢。”杨木痞笑着。

“我已经一退再退,我躲到了最里面,站在悬崖边上,有用吗?”乔卿久抬起头,冷漠的望着杨木反问,“洛今没有退吗、学姐没有退吗,退了你就会放过我了吗?”

杨木愣了片刻,继而用自己的身

体堵住门口,捧腹大笑起来,“你既然知道她们的下场,那为什么还要犯贱给萧恕递刀呢?”

乔卿久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眉目间是解不开的结,“我递或者不递,都不是你们能放过我的理由吧,洛今没递,你们依然对她做了过分的事情。”

“那不一样。”杨木摇头,把唇上的烟取下,捻在墙上,“我们混社会的讲究分寸,洛今我只拍了照片,学姐我只是摸了一会儿,而我今天会对你做更过的事情,你做个心理准备吧。”

“你要是嫌命长,大可以动我试试。”乔卿久冷眼放完狠话。

紧接着杨木先让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乔卿久忽然往后用力自己撞到了墙面上,躯体撞墙发出令人肉痛的撞击声。

“你走开!”乔卿久高声尖叫,整个人入戏陷入紧绷的状态里声音带着颤意,“你别碰我!救命啊!救救我!”

杨木愣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的确还没碰到人呢,就先叫唤上了?

“我操。”杨木啐了口痰,骂道,“你这个婊|子!”

他撸起校服袖子,刚准备真的做些什么,就感觉到背后阴风阵阵,乔卿久的眼神再度变了。

乔卿久嘶哑的哭喊着,“你全家都会遭报应的!”

就在她按停录音键,准备拉响报警器的时候,忽然收住了手,顿了拍,唇角勾起笑意,才拉响。

萧恕出现在她赌局最关键的地方,没有早一秒,更没有晚一秒。

恰到好处,宛若天神降临。

不等杨木回过头,肩膀就被死死的扣住,接着身体骤然失重,整个人悬空,眼前模糊一片。

然后重重地摔在了瓷砖地上,鼓膜轰鸣作响,整个人快吐了,这熟悉的打击感,杨木勉强缓过神来,手撑着地面,仰头,对上萧恕因盛怒而血丝尽现的眼眸。

人在愤怒时候会失去所有理智,萧恕想像不到如果不是应长乐想让乔卿久带咖啡,自己顺路下来送个手机,那现在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萧恕不敢想,肩背肌肉衬衫上顶出突兀线条,他单膝抵住杨木的腹部,一拳的照着脸砸下去,拳拳到肉,痛得杨木呲牙咧嘴。

乔卿久确认完录音才从厕所隔间走了出来,她刚刚自己撞了波墙

,现在脊背也不太舒服,转着脖子边拉伸边喊萧恕,“先把我手机给我,等下再继续打。”

熟悉清甜女声带着沙哑,唤回萧恕半分理智,他回眸,上下打量再次确定乔卿久衣衫完整,才松了口气。

萧恕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她,低声无奈的讲了句,“你吓死我了。”

乔卿久同样叹了口气,摸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呼吸道,“我差点儿吓死我自己了,辛亏你来得及时。”

她全然没有制止萧恕单方面殴打杨木的意思,而是拿了手机坐到暖气片上,想了想从黑名单里找到尚向阳拉了出来。

乔卿久利落的打了一行字,根本没有迟疑,便发了出去。

那边是秒回的,就三个字。

倾酒:[如果你的目的不是看我身败名裂,那我劝你等下闭上你的嘴。]

尚向阳:[知道了。]

“你想对她做什么?说给爷听听。”萧恕单手揪着杨木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他狭长的眼尾低垂着,阴恻恻地狂笑问,“再跟爷重复一次,爷给你买棺材好不好啊。”

“我他妈。”杨木大声咳嗽,呛着血腥味开口,又被萧恕拎着后颈大力摔了回去,瘫软成烂泥状瘫在一角。

卫生间地面上的水没干,他艰难扑腾了两次,挣扎不起来。

“啊。”随着哀嚎,杨木眼球因为疼痛剧烈收缩,萧恕一脚踏在了他撑地的手上,骨骼微不可查的断裂声在痛叫中被埋没掉。

乔卿久站在旁边,她脱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从左手换到右手拿着,特地去窗台上蹭了蹭灰,回来抱臂冷眼看着萧恕打。

“好了,差不多了哥哥。”乔卿久拍萧恕的肩膀,把外套递给他,恋人间半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萧恕揪着校服下摆用力扯了一下,校服下摆的车线被扯松。

“你感到绝望了吗?没有吧,你现在有感到洛今或者学姐万分之一的绝望吗?”乔卿久弯腰,垂眼看着落魄难看,鼻血直淌的杨木,粲然笑着讲,“感到绝望就对了啊,世界上哪有只许你欺凌别人,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道理呢?”

乔卿久接过被折腾的破破烂烂的校服外套,敞着怀穿再身上,“我或者萧恕可都警告过你了,不嫌命长的话就别惹我

们,你还是惹了,你已经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杨木想骂上几句,却因为疼的咬牙切齿开不了口,只能模糊不清的呢喃着什么东西。

没有人在意他骂什么呢,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