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提出要求吧,我不能说一定做到,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必然全力以赴完成以表达我的真诚歉意。”江明朗今天没穿得多么光鲜照人,一身普通的休闲西装,头发看上去还有些凌乱,眼圈发黑,眼睛里明显血丝不少,看得出来,这位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向任何人示弱妥协过的富家少爷,这些天都是在万般煎熬中度过的。
“怎么还要我们提出来呢?说得好像我们很想要你补偿什么样的,你不会以为,我们打算找你索要一笔钱吧?今天我们也就在你面前说句不怎么中听的话,我们好像跟你比起来,也不怎么差钱。你既然来都来了,不是应该主动报一下你思考成熟的致歉方案吗?最好是能多有几个选择,好让我们参考参考。”张家明不冷不热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方案一,我给各位鞠躬认错,另外,对于贵公司造成的所有损失,我做出经济补偿,数目一亿。方案二,我媒体上给各位道歉。然后再怎么补偿,听各位的。”江明朗并不是全无准备来的,这已经的的确确是他最大极限的承受认错了。当然,他知道他的所想,这些人肯定不一定接受,如刚才这个看上去比他稍微大一两岁的年轻人所言,貌似他们这群人也不缺钱,所以经济补偿什么的,几乎不构成什么优势。而他江家少爷,貌似除了还有点钱之外,也就能做到的是公开认错了。这已经是让江家少爷江明朗痛彻思考了几天几夜后的最终方案,也是他认为最极限的方案了。如果这些人不能接受,他也只能再见机行事了。说白了,真要是豁出去,他江明朗还真不信邪这些人能当场打死他不成?无非就是折损颜面罢了,既然来了,颜面这两个字,他就已经打算彻底在今天的字典里遗忘掉。
江明朗心里就真的毫无怨气吗?肯定不是。他有。而且怨气满腹。可是他面对父亲丢下的那一句话,不得不做出了断。这群年轻人砸了酒店,让人装修好了以后,又砸了一次。当初合谋的警察局局长也被双规了,狐狸是没打着,他倒是反惹了一身的骚。现在这股骚味,还要他来清理干净。一个从来都是锦衣玉食被人吹捧的少爷,如何不气愤满胸?他趾高气扬惯了的性子已经早就深入骨髓难以校正了。
今日登门,是江明朗一辈子都将铭记于心的耻辱日。对于江明朗来说,的确就是如此。
“钱,我们不缺。光是嘴上认个错,鞠个躬,好像也太没诚意了些。你当初找来一百来号人,还有警察等着后续收尾,怕是冲着要打我们个半死,丢进牢房里多少也要折磨折磨的,这么一对比起来,是不是显得我们遭遇的,和你付出的,不怎么成正比呢?”张家明说及次处,终于是将目光看向了江明朗,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黑刀,蔚,索拉卡,王亚男,唐老板,其他伙伴以及守护者战士们,也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齐拿目光看向江明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四面八方袭来,让江明朗感觉自己的双脚失去知觉,矗立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是他第一次被这样的气氛压制着,浑然不觉自己还是个拥有呼吸能力的活人。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江明朗用一身不错的功夫,可是,在这些人面前,他已经尝试过了,完全不是对手。万般艰难的支撑着诡异的气氛压制自己身体和灵魂的江明朗,终于是憋出了这句话。
“放心吧,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们没兴趣。也被跟我们扯什么成王败寇的光杆豪气,你做的事情,不是什么英雄豪杰的风格,没有那么悲壮。不难为你,你的父母没教育好你,让你使用这样的下作手段来行事,这样吧,你父亲什么时候来领你回去,你就走。他老人家要是不来呢,你就一直在这里站着等他来。养不教,父之过,我们不想要你的钱,也不想跟你一样动粗或者耍什么阴谋手段,就让你父亲来把你领回家就行,不过分吧?也让他看看,这就是他教育出来的儿子。”张家明杀人诛心道。
“你!......”江明朗瞬间怒气横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家明等人再不多话,恢复各自的闲散,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打麻将的继续打麻将。就那么任由江明朗胸膛剧烈起伏明显极力在控制胸中怒气站在原地。
话已经说明了。他要是敢走,蔚和黑刀立马能一腿踢废他。
至于这江家的老爷子什么时候出来领他这个儿子,那就看着两父子有没有一丝血脉相连的默契了。
“江老,我们现在上楼去吗?”一辆普通的商务车就停在酒店外面的街道对面,坐在车里的一位姿容清秀的少妇,柔声的询问道。
“等等吧,过十分钟再上去,要是时间允许,我真想让他再等上一天。”应答接话的,是一位国字脸,身材约为发福,皮肤依然稍显老态松弛的老头。正是江建山。
“少爷离家出国太早,少了家人陪伴,性格稍微偏轻狂了些,江老您不必生气,这些年来,少爷还是挺努力上进的。”少妇板正的身体端正坐着,出言宽慰道。
“我的儿子什么德行,我清楚的。你就不必替他说话了。少了捶打,平素里,都是吹捧之人围绕他身边,吃这一次亏,也是好的。”江建山慈祥一笑,掩盖着眼神里的关切和几分责备之意道。
“人嘛,都有年轻的时候不是?谁要是年纪轻轻就老成稳重,岂不是太辜负年少轻狂青春无敌这八个字了吗?”少妇思维敏捷,换个思路依然还是宽慰老人道。
“话是这么说。可他不是寻常人,或者说,他注定要承担起很重要的大任,如此行事,过于莽撞,而且太失体统。实在不是一个堪当大任的后学晚辈该有的样子。”江建山言语里,终究还是显露了满心的失望道。
“那江老您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呢?我们可用资金确实不那么充分了。”少妇感染到老人言语里的哀伤,不再继续说,而是就目前要面对的问题提出询问。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早就解决了。当钱都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事情就往往很麻烦了。”江建山表情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