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个发出噪音的机器停止工作,馥碗终于听到了一道陌生的脚步声。

有人走到他的床边蹲了下来,身上带着水井里独有的湿冷气息。

随后是脱手套的声音,两只滚烫的手掌覆上了他的耳朵,安抚地揉了揉。

那个人给他打了三针,喂了他两次药,随后贴近他,拿了毛巾给他擦汗,声音很沙哑地哄:“没事了,他们要是问起来记得说你昏过去了,那些机器被我改了程序,查不出来问题。我不能待太久,下次再来看小朋友。”

馥碗听到脚步声远去,进入水井后就消失了。

过了两天,他好起来了,研究员因为实验室遭受重大损失,机器又被改了程序,没法继续实验。井里又开始浮出各种盒子。

他那段时间一直什么都听不清,却记住了罗域的声音。

有一次,他终于在纸条里写:“我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第二天,叮当猫就给他送来了一张画像,却只画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是线条一样的简笔画。

“很想给小朋友看我的照片,但我不能保证,救你出来之前我不会死在任务途中,所以不希望小朋友对我有明确的印象。你还小,没见到人,长大可能就忘了。

就和我没有现在把你带出地牢一样,我不能保证你身上没有什么□□一样的药剂,他们既然自信到连地牢都不安监控,那么你身上绝对有他们足以轻松掌控你生死的东西存在。在查出来之前,我都不能带你走,或者见你。我不能让你冒险。”

馥碗一直记得这些话。

罗域一开始甚至是不希望他记得他的,只是为了救他。

他想到了这些,怎么可能还听不懂?

馥碗看着罗域,乌黑的桃花眼从莫名的委屈暗淡,渐渐变得清澈而透亮,脸上还是很冷淡,却很认真地点了头,说:“听得懂。我没忘记。”

但他一向傲,肯定了对方后还要强调一句:“我没错。你又不是机器,不会累。”

罗域眼里的溺爱就压不住了,放轻了声音说:“所以小朋友想让我照顾却又不让我照顾,不是因为班花的事情,是因为怕我照顾你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