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面无表情、只把他当实验体的研究员, 他知道谁也不会救他,谁也靠不住。

就像在外人眼里那样, 他很“厉害”, 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强大, 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能做好。

可明明已经无所畏惧了, 馥碗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你说,不能做家人朋友, 不合适,是不是也不会照顾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慢, 慢吞吞的, 精致漂亮的眉眼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漫不经心的,很平静。

可罗域的眉心依旧慢慢出现了一抹折痕。浅淡色的眸子深处同样漫上了阴翳。

那是隐痛和心疼的颜色, 又无可避免地衍生了独占和贪婪的阴影, 如同已经来临的黑夜。

罗域没有直接回答,下意识伸出手想把馥碗揽过去。

但那只手在搭上馥碗的肩膀时又停了下来, 仅仅是握着掌下单薄消瘦的少年肩骨, 很克制地靠近了一点。

他始终记得不能再吓到馥碗, 只微微倾身和少年对视, 声音很低地反问:“你想要被我照顾吗?”

男人沙哑的声音在昏暗迷离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动听,又不太真实,却不偏不倚地钻进了耳膜,直达脑海深处。

馥碗没有动,撩起眼皮安静地看着对方,然后缓缓点了下头,却又在下一秒开口,轻声说:“不用照顾了,我很强。”

“那为什么还点头?”罗域的音色更沙哑了,握着肩的手也微微收紧。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少年,说:“小朋友知道我想听什么,还这么调皮?”

话虽然这么说,他也没有因为被吊了胃口而生气的迹象,有的只是纵容。

馥碗闻言抿了抿嘴角,细长的眉皱起,说:“我没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