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静静地看着猫,眼里还带着无懈可击的温和,没有丝毫心软的迹象。

馥碗瞅了猫一眼,摸了摸猫脑袋。

小猫抬起头,软软地喵了一声,脑袋试探性地蹭过去,舔了舔馥碗的手指。

见馥碗没反对,它又开始记吃不记打,傻乎乎地抱着馥碗的手指磨牙,快乐得不行。

馥碗没管它,只看着顾晏,问:“你怎么不哄猫?”

“猫和碗碗闹脾气,爸爸当然要站在碗碗这边。”顾晏神色从容而温柔,用同样的句式回答:“不为什么。”

馥碗不怎么高兴地皱起眉,说:“你在学我说话。”

顾晏终于收了温和的笑意,神色间带了几分慎重和忧虑,说:“碗碗,爸爸并不想惹你生气,但是,你想和罗域住这件事,我不是很理解。”

“这不是习惯?”馥碗反问,“罗域和我住了两个月。”

“但碗碗是很独立的孩子了,对不对?”顾晏斟酌着说:“你并不是离开了罗域就没有办法生活的小孩子,你比同龄人很优秀,和罗域住在一起,暑假总有的是时间,为什么要突然想在军训这么短暂的晚上留下来?”

顾晏这几句话听起来温和,却一针见血。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馥碗大概要揍对方一顿,但他今天很罕见地没有生气,反而认真思考了一下顾晏说的话。

离开罗域他会生活不下去吗?显然不是。他去哪都能活着。

但每次罗域跟他商量事情的时候,馥碗的心情都很平稳,他不知道有什么理由需要去拒绝。

顾晏耐心地看着茶几另一边垂眸的馥碗。

少年过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锐利的桃花眼,眉峰孤高如远山,抿紧的薄唇总是看不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带着攻击性的孤傲,人一旦见了,就失去了遗忘的可能。

这种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美,让他变得太耀眼了,甚至有时候能让人忽略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