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太多来自陌生人的打量和注视,之前走在路上被偷拍,都会烦得用兜帽盖住头,这会儿面对那么多热切的目光,更不爽了。

垂落的细瘦指尖抽.动了一下,馥碗下意识就想抬手压低帽沿,然而男人的手在这时候搭上了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对方就站在他的正前方,馥碗抬起眼,冷漠地和罗域对视,薄薄的唇抿紧。

罗域背对着众人,低头看着他,眉眼柔和下来,缓缓说:“没事的,别怕。”

这句话很轻,轻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昙花一现的温柔仅仅持续了不到五秒钟,男人就松开了手,退到一边,神色恢复沉静和肃穆。

但五秒钟已经够了,馥碗抽动的指尖慢慢停了下来,升起的暴躁也不知不觉消失无踪,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目光镇定,安静地目视前方,看不出一丝一毫躁动的迹象。

学生们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继续挺胸抬头地站着。

罗域一一看过之后,没发现问题,便让他们继续,却没有让馥碗归队,反而一直让他面对着队伍站着,自己则抱臂站在旁边。

两个小时,从始至终他都没离开过馥碗身边。

军姿站完就是报数,馥碗是36号。

结束的时候,罗域看了眼手表,说:“休息十分钟。听到哨声立刻集合。”

学生们整齐地应了一声“是”,等罗域转过身,就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蔫了,一个个或站或坐,捶腿的捶腿,躺平的躺平。

馥碗没觉得累,却也不想继续顶着大太阳,他的帽子被晒得滚烫,戴着实在不舒服。

操场面积大,四处都很空旷,很难找到遮阳的地方,馥碗四处看了一圈,索性走远了一些,往休息室旁边的大树下走去。

地上并不干净,他没坐下,只背靠着树,伸手摘下帽子,顶在指尖随意地转了转。

别人都在忙着擦汗,可他不流汗,晒了半天脸都不带红一下,也不觉得渴,不觉得累,实在没什么事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