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一言太弱了。
从纸团扔过来那根本不存在的准头,馥碗不用转头就知道,对面弱得扛不住他随手一拳。
在学校打弱鸡=无止境的麻烦,馥碗想明白这一点,就随手把纸团扔回了陈一言脸上,继续抬头看黑板,认真听课。
陈一言抓下脸上的纸团,自负的大少爷自认为“好心”招呼新同学,却被秀了一脸,郁闷地转身就要跟馥碗理论,却在看到馥碗的样子时,愣住了。
此时正是下午,天气晴朗得让人心情愉快,充满生命力的阳光映照得整个教室都是明亮的。
馥碗的位置是最靠窗的,从侧面看过去,散散漫漫的日光仿佛清亮的流水,在少年白得晃眼的皮肤上描摹出淡金色的流畅曲线,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一直镀到微微抿起的红唇。
陈一言忽然就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他怎么会眼瞎觉得馥碗是女的呢?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馥碗却偏偏兼顾了两者。
他的皮相无论看多久,给人的冲击性都极大,皮肤白得像初冬飘落的细雪,瞳色黑如黎明将至的夜空,细薄的唇红得仿佛春日盛开的娇艳玫瑰。极致的鲜活,就不像真人了。
这样的脸,放在男生身上,论理看起来会非常女气,可他天生眉眼冷厉,孤高傲慢。别人看他一眼都觉得遥不可及,根本兴不起亵渎的心思。
陈一言刚刚冒起来的火气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灭了,心想怪不得全班没人敢过来跟馥碗搭讪,长成这样,可不就是不好接近么?
他认命地又写了个纸条,这回礼貌了很多,写完了小心地扔过去,连丢的幅度都小了一半。
后桌的付洋看自家老大的眼神就不对了。“言哥,你控制下,人家是男的!”
陈一言狠狠瞪了小弟一眼,继续期待美人的回信。
小纸团骨碌碌滚到手边,馥碗瞥了一眼,没兴趣地扫开。
付洋看着陈一言弯下的腰,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可惜陈一言的心碎时间永远只有一秒,刚刚颓下去又振奋了起来,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