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碗身体暂时无法动弹,戴着兜帽坐在屋檐下,□□的双脚上满是流血的伤口,有些地方还扎着玻璃碎片。

他把实验室里所有关着小孩的玻璃门都砸碎了,到处是玻璃残渣,难免受伤。

冰凉的雨水打在脚上,将粘在上面的血污冲走,只留下明晃晃的玻璃片。

馥碗瞥了一眼脚背上浮现的淡青色血管,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落到膝盖上的雨水,头上却突然罩了一把伞,眼前同样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军靴。

馥碗的目光还停留在因为军靴踩下而溅起的水花上,然而下一秒,一条强而有力的胳膊就绕过他的背,把他圈住,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夹小鸡崽似的把他夹在了臂弯里。

馥碗眉头一皱,第一反应便是反手一拳往对方腹部砸,却因为身上残存的药性,出拳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两秒。

照这情况,对方势必会躲开,谁知骨节突出的拳头竟是毫无阻拦地砸到了来人坚硬的腹部上,甚至能感觉到其下腹肌坚实的轮廓。

馥碗一拳能把一个一米九的壮汉揍趴到地上挺尸,可此刻被揍的人身形却岿然不动,一声不吭,圈着他的手依旧很稳。

反抗不能,馥碗蹙起眉,眉眼凶狠地抬头看向来人。

那是个一身军服打扮的男人,身量很高,挺拔的黑色军装上却有几个被子弹打穿的孔,垂眸看过来的时候,双眸狭长,眉骨深深,整个人仿佛出鞘的利刃,锋锐逼人。

“松手。”馥碗认出对方是个品级颇高的军人,再次握起的拳头松开。

男人闻声低下头,细细打量着单手半托抱着的少年,低声说:

“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我以为你昏过去了。”

说着,男人单手托抱着馥碗,将他安置到里侧的台阶上,随即收回了手。

能一只手轻松托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虽然馥碗因为过去的折磨营养不良,但身高也有172了,这个男人的身体素质绝对是顶尖的。

馥碗收起了凶悍的神色,面无表情地看着单膝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想了想,有些生涩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