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捏着黑纱下沿飞快地掀开,侧倚着茶馆外的栏杆朝她笑了一下。
崔梦己干净青涩的脸庞骤然出现在她视野中。
一瞬间,她想起了自己曾在书本中看到的一句诗——“璧人年少,记临风侧帽,姿尤清绝”。
君虽年少,却已有倾城之姿。
崔梦己将马系在栏杆上,单手按着栏杆,侧身一约,黑衣翻墨,眨眼间便跳进茶馆中。
他一屁股坐在艾小岫身旁,“我一猜……哥哥就在这里,所以我便找来了。”
艾小岫点点头,哈下腰问他:“你也好奇他们会怎么说是吧?”
崔梦己灿烂一笑,“虽然有些好奇,但我更感兴趣的是别的。”
艾小岫:“那你吃饭了吗?”
崔梦己:“还真没,哥哥若是不嫌,可愿意分一些面给我?”
艾小岫:“……”
我感觉我遇到了一个假的崔九郎?
你还记得你是个当街洗澡,要好几家商铺鞍前马后伺候的金贵大少爷吗?你怎么又不讲究了?
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想要从她嘴里抢吃的,做梦!
艾小岫端着面碗,一仰头,连面带汤全干了。
崔梦己:“……”
她放下碗,一抹嘴,潇洒道:“没了,都吃完了,你另外叫吧。”
崔梦己支着脸颊止不住笑意,“哥哥你还真是……唉,这样也好。”
就在此时,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猛地一拍惊堂木。
“诸位可曾听过江湖上近来流传的一件事?”
“此事事关咱们的太上皇。”
崔梦己和艾小岫动作一顿,同时看向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故作紧张地左看右看,“唉,此事说来有风险,幸好咱们这里天高皇帝远,从的我的嘴出,入了诸位的耳中,咱们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要提起此事,权当我没说过。”
“哎,你们若是在外头问起这事儿,我可是不承认的啊!”
说书先生这么一说,反倒让众人越发好奇起来了。
“快别卖关子了!”
“是啊,说!”
说书先生以扇掩口,“哎呀,这个嘛……”
这是他在诱导观众给他撒钱。
艾小岫和崔梦己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各自饮了一口茶水。
等到说书先生要到了足够多的钱,他才缓缓道:“诸位老少爷们儿,你们可知道,咱们的太上皇竟是个女郎!”
“噗——”
“噗——”
崔梦己和艾小岫两人皆狼狈不堪地捂住了嘴。
水淋了满桌满地。
崔梦己瞪圆了眼睛,“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艾小岫:“……”
“这可真是和《木兰辞》中说的一样,‘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腿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在满是男人的朝堂上,女扮男装的太上皇又如何能被人认出来呢?”
“你他娘的在放什么屁啊!”有不信的人叫嚣出声。
“哎,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我说这话并非是无凭无据,你们且听我细细说来。”
说书人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璧人年少”一句出自陈维崧的《念奴娇其一题徐晋遗表弟所画牡丹图并以志悼》
原诗句为——
璧人年少,记临风侧帽,姿尤清绝。曾在沈香亭畔醉,偷谱清平三阕。
更取名花,图成粉本,惹杀狂蜂蝶。盈盈著纸,误人几度攀折。
今日画可羞花,花偏入画,一样无分别。可惜空山埋玉树,此恨只和花说。
纵有丹青,也应尘土,拌了娇红色。花前一叹,胭脂乱扑成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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