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野看着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的人:“嘴巴这么欠,小时候没少挨打吧?”
闻征河说:“是没少打人才对。你看我这样像是会被打的么?”
厉野说:“像。”
闻征河愣,突然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看来你也想打我?”
厉野说:“我觉得我脸上写得应该挺明显的。”说完他拿起房间内部的电话,打到了总台,让人送了双新的,没穿过的拖鞋过来。
这里也卖拖鞋,因为是冬季,所以卖的是那种比较厚的,胶底针织面的拖鞋,是给那种不喜欢与人共用双拖鞋的人准备的。厉野会买却是因为鞋子太挤脚。之前没脱的时候也就忍了,今天再塞进去简直就是种折磨。他把变小的鞋子用拖鞋袋子包,塞进书包里背起来:“走吧,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闻征河没说只要他在,这里就足够安全,闻言再次把自己裹进机甲里,隐身跟了出去。他的脚并没有落地,直保持着飘浮状态。他想知道厉野到底想做什么。
厉野走的是门。他去总台退了房间,顺便结了鞋子的钱。他就穿着双拖鞋离开宾馆,双脚隔着层胶底踩着雪地,也不嫌凉。
这个时候当地即便是白天也有零下二十多度,可这小子却像在空调房里样自如。但这还并不是让闻征河觉得最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是厉野身上那股游刃有余的劲,还有处变不惊的能力。
这是个刚成年不久的转化师,而且是个刚被劝退的转化师。但是从他的身上看不出半点焦虑跟着急。要知道个转化师最关键的学习时间就是在成年之后,因为成年之后开始转化能量,学校会针对性地培养,未来不论是从政还是从军,在学校的成绩都有很大影响。可这小子被退了学,似乎不痛不痒?
要知道个被退了学的转化师基本上跟“转化师”这个职业彻底无缘了,这可不是件小事。
“闻,你说个人在受了情伤之后性情突变的可能性有多大?”闻征河问自己的智能助理。他是在机甲里,选择私秘对话之后这种问话方式外面是听不到的。
“可能性并不大,而且这种突变并不是方方面面的。”闻说,“大多数人就算受过情伤有了些思维上的转变,有许多地方还是会保留原来的习惯。您也觉着这个‘厉野’很奇怪吗?”
“你也觉得?”
“最开始没觉得。后来在络上寻找他的信息,发现有特别多的可疑之处。先不说别的,就他之前直努力看病减肥,试图求白汀泽不要分开,都能说明他性格偏弱。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是性子弱的人。”
“没错。如果个人是受了情伤才性情大变,那必然是带着强烈的失落或者恨意,可这小子对白汀泽不是恨更不是失落,而是……鄙夷。”闻征河回忆了下在艾森时厉野跟白汀泽相对的情况,觉得自己分析的应该没毛病。他在军队里阅人无数,不会看错这小子的目光。这不是兔子,分明是匹狼。
闻征河仗着自己在隐身状态,明目张胆地看着走在旁边的厉野。厉野虽然看不到,但是被盯着的感觉他还是有的。只不过旁边时而有过往的人,所以他懒得说罢了。
他在想会儿怎么去阿兹格山。
闻征河来之前的那段时间曾发信息给温洋,但是温洋很直接地回复说今天来不了。那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温洋的语气,他只是不确定如此回复信息的温欣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