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他爹锻的,就是他背上背着那把。他爹是我们镇上的铁匠。我们修仙之人,若实在不能修身,借助于外物也是一条路。那把剑成色不错,我看长老是想培养他往炼器发展。可是那剑是凡人锻造,一块凡铁,想必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他见应敏沉思不语,撞了撞他的胳膊,“你还不明白么?那秦云有钱锻器,又有根骨,这里的弟子最是势利,谁更有希望成仙便巴结谁。就算日后自己没能修得仙身,也能得些照拂。杨昭,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仙缘。我且问你,凡人一生能得几次仙缘?一次便已是撞大运了吧!”
“换句话说,他注定没什么成仙的希望,一个凡人,你……”
话音未落,一颗石子儿擦着脸颊而过,这少年“哎呦”一声弹了起来。他一闪开,身后正大嚼兔腿的秦云无所遁形,石子咣地砸在了他嘴上,险些把他门牙撞碎,手上的兔肉掉了一地。
仰躺在草丛里休憩的红毛狐狸扒拉开芭蕉叶子,翻了个身卧在地上,大尾巴摆来摆去,扫动着地上的碎石子儿。
刚才那个男人话真多,窸窸窣窣,说得又难听,吵得她不成觉!
此时见众弟子乱成一团,相互瞪着,苏奈眼珠子一转,幸灾乐祸地看起热闹来。
秦云的捂着嘴的手半晌才拿开,掌心里沾了血丝,脸都扭曲了,又捂着牙齿,恶狠狠地环视四周。秦云扭曲着脸擦着牙龈上的血,得了莫名的晦气,心里似有火烧,浑身都不痛快。
这石子儿哪里来的?谁也不曾看到。
众弟子谁也不敢迎着这目光,便纷纷低头避开,这一避,便叫他毫无障碍地看到了树下。
那里有一个人正低头蹲着,似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杨昭胳膊底下挟着斗笠,右手捏着一根细细的猪笼草,聚精会神地伸着,睫毛一动不动,有种非凡的好奇和耐性。
草叶之上,一只黄豆大小的蜗牛,慢吞吞地蠕动过来,啃嗫草尖。
下一刻,“咔嚓”一声——
靴底抬起,那蜗牛连带着草叶一起,变成一团粘浆。
杨昭眼里笑意消散。
抬头瞬间,秦云以三张符纸为剑,烧着的符纸带灼热火光:“放牛的,还以为你老老实实,想不到也是个坏芯的,方才是你偷袭我?扔石头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
此符纸术法,乃是修仙之人对付有修为的狐鬼的,威力巨大。凡人没有防备之心,亦能被其所伤,烧掉头发都是轻的。众人不料秦云如此跋扈,纷纷惊呼,可是再阻拦却已晚了,秦云的光剑直照着杨昭的头顶劈来!
不得了,她的男人,她的心脏……苏奈眼睛一绿,刚要窜出草丛,那瞬间,谁也没看清杨昭是如何反手抽剑抵挡的。
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两人之间金光万丈,秦云手中光剑撞碎成三段坠在鞋面上,“滋滋”地将软缎烧出了洞疤,他顾不得疼痛,人已被冲得向后踉跄数步。
杨昭的剑举在眉毛之上,照得眉毛分毫毕现,眼珠泛起浅浅的褐色,剑身上符文游走,熠熠生辉。
围观的弟子皆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手心渗出汗水:“杨昭那把剑,怎么这般厉害。”
苏奈的尾巴都忘记了摆动,眨巴着眼睛看着那金灿灿的一片,总觉得这把剑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臭狐狸,你怎么还在看这群臭男人呢?”红毛狐狸的脑袋叫山猫的尾巴重重抽了一下。
苏奈捂着脑袋龇牙回过头去,却见苗姗姗轻盈地走了几步,圆溜溜的猫眼盯着前方看:“诶?臭狐狸,那不是你床底下那把烫死人的剑么?”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