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宁港区。
这是一片僻静的旧街区,街道的两旁栽满了高大挺拔的法国梧桐,枝叶繁茂,绿郁葱葱。
住在这里的大多数是一些低调的隐秘富豪,他们平时穿着朴素,出入简便,踩着脚踏车去逛菜场。
蒋小落赶到玫瑰花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乌云压城。下了车,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扬起满地的灰尘,天色越发暗沉了。
她轻跺脚尖,抖落鞋面的灰尘,一手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蒋庆贺声音震天:“你要是再不辞掉工作,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尽管声音高亢,但在狂风的捎带下,也变得松松散散,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助的倾诉。蒋小落早有防备,稍稍转头,但斥责声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了耳朵里。
沉默了半晌过后,她收回手机,同样毫不示弱,“要我辞职可以,你先和妈妈复婚。”
嫩粉色的耳朵涨得通红,神情却异常平静,眼底的小委屈,稍纵即逝。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回答,最后传来一阵嘟嘟嘟的挂断音。
整整五年了,终于坐不住了。
从小到大,父母感情一直不算太好,到了高中以后,关系就更加僵硬了,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无休止的争吵。
积怨已久。
“臭/婊/子!”
“老鸭子!”
“......”
虽然隔着一堵墙,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而在这个时候,蒋小落总会打开床头灯,呆坐很久。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之后,父母也总会很有默契地安静下来。
但还是没用,父母是因为生怕影响到自己的学业,才忍着不离婚的。
现在,她已经毕业了,刚刚进入实习期。
一刻都等不急了。
她前脚刚找到实习单位,后脚父母就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离婚的导/火/索,有一半是因为她的工作。父亲很反对她接触和娱乐圈有关的工作,而母亲恰恰相反,她觉得这份工作能接触到社会各行各业的人,见识广。
矛盾一触即发,双方都不肯让步。离婚的前晚,双方说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关于小落跟谁的问题。
但这场谈话,很不愉快。她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父母两个就把桌子给、掀了。
掀了......
不欢而散。
父亲摔门离去,母亲则躲到房间里和闺蜜低低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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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是憨厚的中年男人,在得知蒋小落的来意之后,爽快地开了门,笑眼盈盈地把她迎了进去,并用手指了指那扇黑漆漆的大门。
天开始下雨了,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飞沙走石一般,力道十足。
“您好,闫先生,我是蒋小落,是林月姐让我来找您的,请问您在家吗?”她的声线有些尖细,听着有种少女的蓬勃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