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女人眼角剧烈抽搐几下,身体不自觉地发起抖。壮汉那颗怜香惜玉的心备受撞击,连忙小心翼翼轻拍瘦高女人的肩膀以示安抚。
楚舟暗暗冲壮汉比个中指,可惜壮汉满眼弱女子,根本没空给他眼神。
“我,我们车厢有人偷东西,我在找贼,然后,然后……”瘦高女人呼吸急促起来,沈易方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再把自己憋死。幸好壮汉对此很有经验,提前在瘦高女人的人中上狠掐两下,又用力捏住她的虎口,用痛感刺激她冷静下来。
“我们的车厢不知何故脱离了车体,被遗忘在半路上,后来,会移动的黑暗袭击了我们。”瘦高女人闭上眼,面露痛苦之色。她是除小可之外唯一主动挑战黑暗的人,可她没料想自己的本事在“黑暗”面前竟不堪一击,刚跳进黑暗就受到压倒式攻击,毫无抵抗之力。
“我好像是被人救出来的,”她看看身上的连衣裙,“这件衣服也不是我的。”
沈易方和楚舟立马两眼放光,楚舟问:“你们那节车厢在哪里?”
“就在……”瘦高女人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她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我是被人扔下车的,按理说车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瘦高女人不愧是敢单挑一整节车厢的强者,即使身受重伤也不肯示弱,她推开壮汉,自己费半天劲爬起来,挨个检查周围尚未清醒的这些人,都是她那节车厢上的人,有被黑暗吞噬的,也有主动跳到车外的。
已经检查过一遍的沈易方沉声说:“都活着,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都晕过去了。”
瘦高女人抡起巴掌,硬把一个双眼微睁的小胖墩给扇醒了。
许是她的表现过于彪悍,还想往跟前凑的壮汉及时止步,看她的眼神也肃穆起来。
楚舟很想揶揄两句,可他实在没心情,他只想知道姑奶奶哪去了。
瘦高女人虎着脸问小胖墩:“你跳下车之后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也晕了?”
小胖墩呆愣几秒,“哇”的一声哭起来。
瘦高女人可不惯着他,扬手又给几巴掌,直到小胖墩硬憋回去才住手。
壮汉腿肚子又转筋了,他瞧瞧沉稳脾气好的沈易方和虽然嘴贱但向来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楚舟,忽然觉得男孩子貌似更可爱点。
瘦高女人重复一遍问题,小胖墩挤咕挤咕豆子眼,讷讷地说:“我也不知道。”
见瘦高女人又要抬手,小胖墩浑身的肉都哆嗦了:“地面离车厢很远,我一跳下来就摔晕了,后来我好像还被人踩了一脚。”
他扯扯自己的衣服,众人这才瞧见他肚皮的位置有两个花纹独特的脚印。
楚舟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姑奶奶的脚印。”
壮汉习惯接话:“脚印不都差不多么。”
楚舟得意地扬起下巴:“这是最新款寿鞋,最新款懂么?”
壮汉“切”了声:“寿衣寿鞋总共就那几个样式,再新能新到哪去。”
楚舟斜楞他:“这话你当着小可和姑奶奶的面再说一遍,看他俩会不会撕烂你的嘴。”
壮汉还想顶两句,被沈易方一个眼神硬给瞪了回去。
沈易方深吸口气,问小胖墩和瘦高女人:“你们身上有照明设备吗?”
小胖墩支支吾吾不吭声,瘦高女人给他后脑勺一巴掌,说:“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想拿你装备早趁你晕着拿了,还用征求你意见?”
她边说边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手电,大的光线明亮,小的趁手方便,沈易方再次感叹:人家这才是闯关的配置,瞧瞧他们,一兜两兜没一样用得上的。
小胖墩满心不乐意地从自己包里摸出个大手电,然后把包裹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似的。
瘦高女人也懒得跟他费口舌,径直去把其他人的装备搜刮来,找出全部的照明设备汇集到一块。十几个手电的光亮堪比车厢灯光,楚舟生怕朝天照的亮光不够显眼,提起小胖墩那个大号手电三百六十度循环转了几圈,小胖墩的眼珠子仿佛长在了他身上,看得楚舟脊背直冒凉气。
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圈又绕回到原地,轻古来了脾气,从重伤员包里找出两把砍刀,反身回到车灯全坏的车厢里,三下五除二把好好一节车厢拆成了废铁。
小可噤若寒蝉蹲旁边干瞪眼,过了会儿,他弱弱地叫了声:“姑奶奶。”
轻古双手持刀,杀气腾腾地:“嗯?”
小可紧张地咽咽口水:“那个,我,我怎么觉着您离我有点远了呢。”
轻古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看他的眼神更凶了。
小可差点又跪了:“就是,您上车的时候我瞧着离我没多远,可现在,我觉着您离我挺老远的。”
轻古从车上飞下来,仰头看看车:“车不就在那么。”
小可苦着脸:“您再瞧瞧离我多远呐。”
轻古一看之下立马发现了问题,她上车时小可就在车跟前,为免再上演一次来回掰脚的人间惨剧,轻古让他带着俩伤员在下面待着,可这会儿他们仨离车厢得有四五十米了。
这是车厢在反向移动还是车轨在悄无声息向前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