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褚臣想:原来小鱼真的很好看。

他与他从小处到大都这样心动,要是让素未谋面的他人惊鸿一瞥,难保就此心心念念。毕竟一见钟情是有科学依据的,只要时机正好气氛正妙,一个人以最符合另一人审美的姿态出现,各种爱情激素都会飙升造就顷刻沉沦的假象,梦里也惦念。

梦里,俞斐也会那样笑着坐在玫瑰花瓣中吗,宠坏了他,容他从身上每一处索取欢愉,恣情妄为。

宠得他以为一切理所应当,醒后未曾负罪,只觉怅怅。

可那明明是小鱼,怎么能对他生出了欲,还要不躲不避,期盼纠缠不清。

答案其实呼之欲出。梦中的人不知自己在梦中,呼吸着忘记呼吸,深陷爱情混然不觉。那一瞬灵光还未降下,褚臣只是强烈地、近乎疯狂地,想要独占俞斐。

他们自幼共处如榫卯契合,宿命相缠甚至许了同生共死的诺言,万一有第三者横亘,万一有人心怀不轨企图染指他的小鱼……

这念头只如蜻蜓点水一掠而过,已然让褚臣恶心至极。

宴堂里已有人来往布置,投来惊艳目光。俞斐却还在流转顾盼,褚臣低声警告:“不要四处乱看。”

你忘了自己长了对勾男人的眼睛吗?

俞斐便抬起那对勾人的眼,置了点气:“这你还管我?我没见过人结婚行不行?”

眼尾扑了一点桃花粉,怒瞪也艳,酥酥软软地往褚臣心上倚,一跳再跳,要了命。

试琴,山叶的三角钢琴。

俞斐弹琴的模样像个西方贵族,有几百年家史的那种,要家大业大要有耗不尽的荣华富贵,才能养出他举手投足间的骄矜与慵懒。

又有人在看他了。

褚臣也坐到钢琴凳上,挡住四面八方的钦羡。淙淙琴音乍停,俞斐用肩膀拱他:“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