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又是一声清脆的撞铃。
大脑从混沌中陡然获得清醒。
他突然发现周围一片死寂。
旁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他的内心亦感到莫名的恐惧。
电光石火之间,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一个禁忌:
“——不可以在玩碟仙的时候,问游戏什么时候结束。”
接着他看到。
自己眼前的蜡烛熄灭了。
他心中大骇。
但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了头顶那熟悉的声音:
「欢迎来到alien。」
「你们是被选中之人,请和我一起完成这场游戏。」
「请注意,本场游戏的目标是,治愈。」
「游戏失败者,将永远留在这里。」
突然降临的游戏任务,让他甚至无暇再去管自己面前陡然熄灭的蜡烛。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治愈」是什么意思?
拿玫:“狗游戏又不说人话。”
众人都屏息听着头顶的消息。
他们太过于专注,以至于都没有去看面前发生了什么。
无人注意到……
蜡烛熄灭了。
那人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滑落。
坐在他们中央的死人冷冷地说:“轮到我了。”
他诡异一笑,突然说。
“笔仙,我是什么时候死的?”
下一秒钟。
所有玩家都听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清脆的响声。
“啪——”
碟子从中间碎开了。
四分五裂。
一只惨白的手,从身后伸了出来。
它推倒了蜡烛——
纸面在一瞬间被点燃。
熊熊大火。
太平间在一瞬间沦为火海。
语言难以形容此时的混乱场景。
浓烟。
滚烫的、冰冷的空气。
缺氧般的窒息,太平间的死亡气息。
熊熊大火将众人的脸照得通红。
他们都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咳咳。”
“咳咳。”
然而站在他们身后的死人,却顶着一张煞白的脸,纷纷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硕大的瞳孔。
青白的脸。
张牙舞爪的手。
占据了众人的全部视线。
蜡烛彻底熄灭了。
一片黑暗之中,他们又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连绵不尽的喘息声。
手指在地面爬行的声音。
还有光滑的碟子……在粗糙纸面摩挲的沙沙声。
氧气仿佛被燃尽了。
玩家们只觉得自己被一潭冰冷死水从头淹没。
无尽的窒息……和恐惧。
但拿玫却并不觉得。
因为valis抱住了她。
在黑暗来临的下一秒钟,在身体即将冲撞地面的一瞬间——
他准确地找到了她。
拿玫蜷缩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她只觉得无限的安全感。
仿佛这世界的坍塌,都和她根本没有关系。
他们偎依在一起,彼此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那混乱的局面才恢复了过来。
“滋滋——”
太平间昏暗的电灯恢复了工作。
玩家们都极其狼狈地坐在地上,简直被吓了个半死。
拿玫依依不舍地从valis的怀里爬了起来。
“谢谢你。”她说。
valis凝视着她:“这没有什么。”
而就在他们对面,七个人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站在玩家们面前。
拿玫依然躺在地上。
她就着这个姿势转过头去。
七个人对着玩家们齐齐露出诡异的一笑。
接着他们突然背过身来。露出身后裸露的皮肤。
他们穿的不是白大褂。
而是病号服。
身后的皮肤冻得一片青白,无比可怕。
有人背后还有一道巨大的疤痕。
像蜈蚣一般,缝得歪歪扭扭,无比狰狞。
“刺拉——”
那声音无比刺耳。
他们拉开了太平间冰柜的铁门。
伸进一只脚。
另一脚。
将自己完美地折叠了起来。
然后躺了进去。
那画面恐怖得语言难以形容。
“哐!!”
重重一砸。
一只看不见的手,替他们关上了冰柜的门。
玩家们站在原地,满脸惊恐,说不出话来。
他们完全无法解释这诡异的局面。
更加无法解释……
碟仙游戏失败后。
引发的这一系列后果。
直到拿玫羡慕地说:“真好啊,他们就这样去睡觉啦。”
其他人:“……”神他妈睡觉。
一个人沉思道:“游戏任务是‘治愈’,我们穿白大褂,应该是「医生」。那这群穿着病号服的……是病人?”
另一个人插嘴道:“可是他们一开始穿的明明是白大褂,为什么又变成病号服了?!难道……”
说话之人想到了什么,立刻惊恐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他穿的依然是白大褂。
另一个人又迟疑地说:“难道我们的任务是……治疗他们?!”
他惊恐地望着冰柜。
“可是他们已经……”
拿玫:“那我们把冰柜再拉出去?”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