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祺惊恐地看着她:“干嘛?”
拿玫:“跑啊!!!”
说着两人就冲出了客厅。
在她们冲进走廊的一瞬间——
客厅里扭打着的两人,仿佛受到了什么冥冥中的感召。
他们僵硬地抬起头来,望向拿玫离去的方向。
一人举着尖刀,另一人抱着摄像机。
他们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以比方才要快百倍的速度,也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
制片人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脚踝处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但剧痛却让他清醒。
这个副本真的很难。
他忍不住想。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了。
他低下头。脚边依然全是干涸的血脚印。
但一串新的脚印出现了。它红得刺眼,以一种非人的速度,飞快地往前爬。
血脚印停在了沙发的边缘,又顺着一条破旧的白裙子继续往上爬。
白裙子上出现了污血。
他抬起头。
女鬼手中抱着一个鬼婴。
长长的、血红的脐带一直拖到了地上。
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初生的血婴还睁不开眼睛。
但那张皱巴巴的脸却是如此可怖。
他面对着制片人张开了嘴。
发出了近似于猫叫春的、凄厉的叫声。
制片人露出一个苦笑:“你不会放过我了,是不是?”
拿玫和万祺在一路狂奔。
但这破房子大得看不到尽头。错综复杂的走廊和黑洞一般的房间,让这里仿佛一座迷宫。
她们拼命地往前跑。
头顶的灯在可疑地摇晃着;身后的灯却无声地熄灭了。
关灯的速度越来越快。
黑暗在追着她们跑,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迫不及待地拉灯绳。
谁也不知道陷落进黑暗的一瞬间——会发生些什么。
慌乱的脚步声。
喘息声。
似乎还混杂着什么奇怪的声音——
“咔嚓。”
“咔嚓。”
有人在暗处举起了相机。
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凝视着她们,欣赏两人的慌不择路。
但走廊里分明空无一人。
拿玫跑着跑着,忍不住发出了绝望的吐槽:“为什么每个游戏玩到最后都开始拼体力了?!我好累?”
万祺:“……”
事实证明。真正累的人这时候是根本发不出声音的,比如她。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简直半条命都快跑没了。
两人又跑过了一个拐角。
“咔嚓——”
白晃晃的强光却将她们包围了。
眼前是一个鲜血淋漓的相机。
镜头上还挂着一只眼珠。
万祺:“!!!”
摄影指导站在她们的面前。
相机遮住了他的脸。他在疯狂按动快门。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不断亮起,让视线里只剩下一片惨白。
无数快门声同时响起。它们交叠在一起,无休无止,变成某种沉闷而迟钝的、物体断裂的巨响,几乎要顶破她们耳膜。
拿玫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说:“??你穿帮了大哥!你拿的不是摄像机吗?”
摄影师:“?”
按快门的手停了下来。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迟疑。
拿玫:计划通。
“跑啊!!”她赶紧拉着万祺回头跑。
万万没有想到……
回头就看到了化妆师。
她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神情麻木,手中的尖刀,一下一下地捅着墙。
“咚。咚。咚。”
灰白的墙面上鲜血淋漓。
一个声音幽幽地说:“老师,我等了你好久……”
而在她们身后,快门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
摄影师在向她们逼近。
拿玫:“???”
为什么突然就前后夹击了?!
小鸡逆袭了。
老母鸡没辙了。
万祺已经吓得发不出声音了。
突然间,一只手冷不丁地伸了出来。
拿玫觉得自己身体一轻——
她被不由分说地拉进了一片黑暗里。
她被拉进一个黑暗的、狭窄的空间。
拿玫被迫蜷缩着身体,半边身体都抵着硬邦邦的墙面。
她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拿玫:“???”
她错愕地抬起头。
黑暗之中,她看到了一双湛蓝的眼睛,明亮得像夜间的星辰,熠熠生辉。
——你的爸爸突然出现。
拿玫:“……万祺还在外面!!”
“没关系。”valis轻声说,“她不会有事。”
拿玫:“为什么?”
valis:“因为——”
他的声音被打断了。
一墙之隔,“咚、咚、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声音像在砍墙,又像在切菜。麻木、僵硬而重复。
但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却让拿玫想起了什么。
她心念一动,将耳朵贴近了面前的墙,试图将外面的声音听得更清楚。
脸颊贴上去的一瞬间,那触感清楚地告诉她,这并不是一面墙,而是纸门。一层薄薄的纸,随着门外的巨响而微微颤动。
拿玫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在纸门上戳了一个小洞。
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和室。
家徒四壁。
一盏摇摇晃晃的吊灯,长长的拉绳垂下来。
也就是说。
现在的她,就藏在那个诡异而狭窄的衣柜里。
——摄影指导昨夜藏身过的衣柜。
但拿玫依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她方才明明在黑暗的走廊上,此时却被拉进了衣柜里。
她到底在哪里?
况且,万祺也依然不知所踪。
她又去了哪里?
拿玫抬起头,迷茫地看着valis。她想跟他一起演个《蓝兔淘气三千问》。